謀書啊,太好了,終於把你們盼來了。”他和來人卻是熟識的。
來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少校,看見張硯田,他先是敬了記軍禮,說:“張旅長,總算見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張硯田握住他的手,將顧明昌介紹給他,說:“這是學兵軍軍部參謀顧明昌,這是一縱的少校副官王謀書,大家都是兄弟,你們認識一下。”
顧明昌先行軍禮後握手,握著對方的手,他細細端詳這位少校副官的衣著神情,心中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王謀書身上的衣服雖然也有破損,但是神情卻不顯得緊張,如此推斷,一縱應該沒有經歷什麼惡仗。一縱既然能夠到這裡,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延慶之敵已經被解決或者趕跑了呢?那麼接下來,29軍、57軍都會源源不斷的殺過來,哈哈!香月清司那幫鬼子的末日真的到了。他正欲向對方詢問有關戰況,後者卻鬆開他的手,轉對張硯田說:“張旅長,我們旅長讓我帶幾句話給你,能請兄弟們迴避一下嗎?”
張硯田此刻心情大好,倒也不疑有他,笑笑說:“這裡都是好兄弟,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王謀書眉頭皺了起來,然後忽然向顧明昌提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顧參謀,你就這裡學兵軍最高長官了吧?”
顧明昌點點頭,笑道:“慚愧!”
王謀書也笑了,下一刻,他忽然掏出手槍,對準顧明昌就射。
“呯!”槍聲響處,張硯田大叫一聲:“你幹什麼?”顧明昌只覺得左肋一痛,整個人立刻彎倒地上。
而幾乎在槍響的同時,一直站在顧明昌右側的刁一得右手一抖,一柄匕首飛出,扎中了王謀書的心口,這也使得後者的準頭略偏,同時也失去了開第二槍的機會。
刁一得怒吼道:“老子早就覺得你小子不對付了,果然!”說著衝上前掄起拳頭就要砸下去。
張硯田被這一幕驚得眼睛瞪圓、嘴巴張得老大,此時也怒吼道:“王謀書,你狗日的投靠日本人了?!”話一出口想起更加嚴重的問題,他趕緊叫住刁一得:“等等!”然後顫著音問:“王謀書,你老實的告訴我,一縱,一縱是不是已經完了?”
王謀書右手捂住心口,嘴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卻都以激烈的咳嗽告終。
張硯田看了顧明昌一眼,對自己的副官說:“給他包紮一下。”
副官走上前,從身上掏出急救包,正欲施展手腳,王謀書艱難的說:“謝,用,用不著了!”左手摸索著從襯衣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遞向張硯田,緊接著腦袋一歪,撲倒地上,停止了呼吸。
刁一得就站在旁邊,此時一躥便抓住了那封信。
副官皺起眉頭,喝問:“你做什麼?這信是給我們旅座的!”
刁一得還沒回話,已經被手下包紮好傷口的顧明昌說:“一得,把它給張旅長。”
刁一得瞪了副官一眼,迅速的一掃信封,見上面只有“張硯田親啟”五個字,有些不甘的將信交給了張硯田。而後者一接過信,只掃了信封一眼,眉頭便不禁跳了一跳,顯然是識得這字跡的。
信封並沒有封口,抽出信紙,上面不過寥寥幾句話,張硯田幾乎一眼就看完了。看完信,他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幾秒鐘以後,似做了上面重大決定似的,他將信遞向顧明昌,說:“是于軍長寫給我的,你看看吧。”
顧明昌從他的神情上,斷定這封信並不尋常,當下也不推卻,接過來看了,看完,他重重的喘了口氣,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相當的難看。
張硯田先朝黑乎乎的遠處看了看,然後轉過頭來看著顧明昌說:“這封信如果早來幾天,我可能真會動心,但是現在……兄弟,不瞞你說,我連生死都看得輕了,還會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