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那位地位頗高計程車兵,右腳往左腳碰撞,盔甲發出聲響,用戴了手套的手猛捶了一下胸口:“報告!正如黃毛小夥子所說,是他引開了勃艮第人,那是在我正準備出發的時候,請相信我,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舉起雙手,對著聖母起誓,我那時候已經站在指定的山下待命,只等你的一聲號角。”
“好好,我承認你,即便是為了區區幾枚裡弗爾。”他又看著小夥子,表情是極度扭曲的,想了會兒說,“現在只能跪地乞求,對於曾經平靜一時的棟雷米村……”
“那賣皮革的老闆?我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而且她需要緊急救治……”
“既然叫你跪地祈求,就閉上你那臭嘴!”說完,他自己閉了眼。
小夥子膽怯地跪了下來,撐著博垂科特閉眼之時,爬到山下,那個女人還在,呼吸有些不規則。
四
“醒了?!”小夥子突然說。
胖女人渾身都在顫抖,說不上這是冷,店裡最優秀的皮革都被她裹在身上,可她畢竟是好一陣才清醒,她的冒著血絲的大眼睛,不斷喘著粗氣的鼻孔和嘴巴,看得出來,她剛從地獄裡逃出來。
“我的女兒?”女商賈又一次拉著他的手臂。
小夥子像觸了電似的,將手縮回去。往後退了幾步,對他來說這就是塊傷疤,是他與這個胖子的牽絆,預示著他也欠下的棟雷米村某個村民的還不清的債。
“勃艮第人來時,她還守著那間屋子?”小夥子蹲下身子問。
“是……是她自願守著的!她窺視我的上乘皮革已經很長時間了。”
“可她是你女兒!”
“是我的錯!”熱乎乎的淡淡的液體停留在她臉上,她發狂似的敲著自己腦袋。
“或許她早就離開了?要不我們在那裡沒有發現任何有關她的東西。”
“一定是那場罪惡的火讓她成了堆碳灰,就像外面那些勃艮第人。那個十字架我認得!”她咬牙切齒道,“什麼英國使節?翎毛冠頂、華裝裹身的使團?和平收復阿登大區的決議?都是些破爛玩意兒!”
“英國使節?”
“我應該去找那個指揮官,還有常在小教堂裡裝瘋賣傻的紅衣主教!”
他習慣似的看了四周,沉思半晌。將頭髮往後一拉。
臨時的帳篷建在小教堂和棟雷米村之間的那條狹道上,那一片幾乎被荒廢的樹子葉子覆蓋。極為隱蔽。
營帳內,多此一舉地鋪了綠底黃紋的地毯,上面載著一張由幾塊大木板拼合而成的長桌,周圍歪斜地擺放著七跟長靠板凳,正中間坐了個老頭子,捉上散落著古舊的地圖和沒有用的檔案,兩個酒壺和幾枚杯子擺在一邊,紅色蠟燭的光將那人的影子印在背後扭曲的帳布上,那裡正巧掛了面旌旗,獅子標誌和此時的狀態絕不搭調。
“博垂科特大人還沒凱旋。”
“他沒機會凱旋!”肥商賈脫口而出。
那人吃驚得很,心理轉了幾圈兒才說:“咳,的確,我們即使捕獲了所有勃艮第人,也是吃了敗仗。”
他就站在她旁邊,前方的貴重的燭臺,角落的酒桶讓他覺得新奇,但他似乎更應該關心他們之間的談話。這樣一來,這個世界所給她的重壓允許被分擔了。
“如果事先說清楚,我不會讓女兒待在屋子裡。”
“你所說的是……”他捋了幾把鬍鬚,表情坦然了些。
“有人在這場戰役中喪生,你們應該對此感到愧疚。”
“是的,你說得對。我似乎也感受到來自內在的訓責。”
“呸呸!”
“女士請注意分寸。”
“分寸?我不管!你必須替她立個碑,就在小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