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鬱小姐,景芝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鬱笑眯眯的,“講吧。既然講了這話,那麼下面的花一定是你很想說的。”
“鬱小姐可知今天是什麼日子?”景芝看著她的眼睛。
小鬱的眼睛極美,白處似縞素,黑處勝點墨,現在泛起了清波:“什麼日子?不是七月二十五嗎?”
“今天是八月二十一。你昏迷了整整一個月有餘,而不是別人告訴你的三五天!在你昏迷的日子裡,你錯過了你自己的婚事、南疆的部族叛亂、陛下納了新妃、北邊戰事又起……如果您知道了這些,還會坐在這裡閒嘆花事荼蘼嗎?”
小鬱本是坐著的,她抬起頭,“你怎麼知道的?”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只怕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吧。”
出乎景芝的意料,小鬱並沒有怔忡很長時間。
她粲然一笑:“我沒那麼矯情。我知道他們是為了我好,你也是。”
小鬱在南書房找到鄭德殷的時候,鄭德殷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以手撐額,很疲倦的樣子,像是睡著了。
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睡著了眉頭也是緊皺著的。
小鬱在心裡感嘆,人人都羨慕君主,可做帝王的不易誰有知道呢?
她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他。想了想,她還是轉身走了。
“小鬱……”鄭德殷彷彿剛睡醒,懵懵懂懂的叫了一聲。“怎麼自己出來了?身體好些了嗎?朕這幾天也沒得空去看看你。”
小鬱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沉吟一會:“陛下,我在宮裡待的太久了。現在我已經大好,想要回家了。”
“太久了?”鄭德殷挑眉。
“您不必瞞我,我已經知道了。現在並不是太平的日子,你們卻都把我養在深宮裡,叫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不是我願意過的生活。我是什麼性子,你也知道一些吧。”
小鬱考慮著措辭,儘量婉轉地表達想法。
“你回林府?幾天前關內侯已經同光祿大夫去了平城,雖不是遠行,但是幾日之內回不來。”
小鬱不語。
鄭德殷又說:“其實,朕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說出來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陛下但說無妨。”
“那日的亡靈闖宮,朕覺得蹊蹺。於是叫欽天監的人詳查。岑國王宮裡有一人,善卜善算,被人奉為國師。從代國建國就是這座宮城,其間已經積累了不知道多少怨氣,被那個國師利用招來亡靈。朕知道你大病初癒、靈力未復,可欽天監的人對那國師毫無辦法。你能否留在宮中與那個國師相抗衡?”
“可我……”小鬱猶豫了。
“你若是覺得勉強,朕也不為難你。”
小鬱覺得哪裡不對,仔細想鄭德殷的每一句話又都對的。她還是答應了,只是她堅持住在常鸞殿,不搬到內宮去。
小高奉上茶。“陛下。”
鄭德殷端著茶,低垂眼睫,浮著蓋子喝了一口,“怎麼?”
“鬱姑娘她不是常人。”
“是不是常人跟朕有什麼關係?朕又不是要娶她做妃子。”鄭德殷的臉上浮出嘲弄的神色:“而且朕對她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假的,除了……施術不一定要留在宮內。”
他用碗蓋撥弄著浮上來的茶葉:“朕只是不希望她離開這個宮殿,回到那個人的身邊去。”
“她跟尋常女子要的不一樣,朕就給她不一樣的。她要的是與林懷琛攜手並肩、風雨同舟的機會,朕就給她個機會,看看她能不能抓住。”
小高看著那年輕的君王,他的臉色蒼白到病態。
廣陵宮裡。
“陛下這幾日似乎消瘦了不少。”
趙柔著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