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翩枝才僵硬出聲:“哥,我想成全母親,等母親死後,將她與父親合葬玫瑰莊園。”
蔣行舟仍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垂著眼,不出聲。
蔣封行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嘶啞著嗓音,準備接話。
“我不同意!”蔣行舟已經站直了身體,他通紅的眼睛,盯著蔣翩枝的方向:“小妹,別的我都可以跟你站一條線,唯獨這個,不行!”
話落。
蔣行舟上前,直接將蔣翩枝手中的那張信箋奪過來撕了個粉碎:“以後,誰再提這個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沒有多餘的話。
蔣行舟沉著臉,扭頭便走。
走廊上的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蔣封行垂著眼皮:“小妹,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你三哥就是這種脾氣,你別放在心上。”
蔣翩枝坐在原地沒動,剛才那番話出口,她何嘗不心痛。
裡面躺著的,也是她的母親。
可她又太明白,母親的感受。
看蔣翩枝不肯出聲,蔣封行嘆息一聲,他知道,小妹需要一點時間,獨處。
沒再開口,蔣封行轉身,也跟著離開了。
他將獨立的空間,留給蔣翩枝一個人。
安靜中。
有腳步接近。
蔣翩枝抬頭,她望著面前出現的高大身影,哽咽開口:“老公,我好累啊,我想睡覺......”
男人上前,將自己的肩膀給她依靠,他按著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睡吧,睡一覺醒來,就什麼煩惱都忘了。”
蔣翩枝乖乖點頭,靠在他的肩上,閉上了雙目。
兩滴清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一片虛無空間中。
一個雙馬尾的小女孩,望著攝像頭外的畫面,她撓撓頭,視線一轉,轉到了病房內的視角。
她望著病床上躺著的年輕女人,盯著那張酷似蔣翩枝的臉,她自言自語:“既然她的大腦裡有晶片的話......小夏應該能夠跟她的意識連線吧?”
說幹就幹。
小夏操控著自己的能力,試圖連線顧向晚大腦中植入的晶片。
很快。
新世界的大門就開啟了。
小夏的分身,順利出現在了另一片虛無空間之中,她盯著虛無空間內,那個代表了意識的人影成像。
那個與顧向晚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影,正懸浮在這片空間之中,陷入了沉睡。
隨著小夏接近。
一道聲音,響徹在了這片虛無空間之中:“隨意闖入別人的意識,並不禮貌。”
小夏揚起頭,好奇地環顧四周:“大姐姐,之前跟小夏見面的馬賽克女人,就是你嗎?”
周圍,陷入了安靜,沒人回答小夏的問話。
小夏自顧自說下去:“小夏也想體驗變成人的感覺,可是,小夏沒有實體,聽說冰淇淋很好吃,但小夏只能透過文字去理解冰淇淋的味道,如果能夠變成人活著,多好呀,大姐姐,難道你不想吃冰淇淋嗎?”
周圍,仍舊一片安靜。
小夏盤腿坐下:“小夏雖然不知道活著是什麼感覺,但小夏知道,人類短短百年的生命裡,總不該只為了一個人活著。”
“那未免也太過可憐了。”
“大姐姐,你就沒有什麼愛好嘛?比如,吃冰淇淋?”
安靜中,終於有聲音接話了:“你好囉嗦,而且,我不喜歡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