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你且下去吧。”
“諾。”
……
姬君漓休養了七日,臉色已將將好看了些,披著蓑衣,面朝青山正在垂釣。
樂湮將餌食一一為他整理好,然後坐在他身側,手肘託在膝上,瞬也不瞬地看著他發呆。
姬君漓不扭頭,淡淡說道:“丫頭,你妨礙到我了。”
“哪有?”委屈地一撇小嘴。
姬君漓勾唇一笑,“你老這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的。”
“忍不住幹什麼?”心情又一下大好了,樂湮扶住他的脊背,傾身靠過來,一雙桃花眼笑眯眯的,嫣然的粉紅色宛如灼灼桃花瓣,眼底清波又粼粼的,浸潤著溼漉的水意,宛如美麗純真的小鹿,眼睛一眨一眨的,純潔無辜地湊近來……
真是……越說越過分。
姬君漓哭笑不得,左右一條魚沒釣著,乾脆棄了釣竿,猛然一回過身將少女一把撈住,樂湮撞上了一片溫熱的胸肌,抵住腦袋靠住他,笑盈盈地說道:“漓,你真是,越來越壞了。”
“到底是誰壞?”他簡直不知道這丫頭怎麼這麼會胡攪蠻纏、顛倒是非。
樂湮尷尬地吐了吐舌頭。轉眼她又想到了一件事,登時歡喜地尖叫道:“你怎麼知道我在看著你的?”
她簡直不可置信,“你的眼睛好了對不對?”
姬君漓頓了頓,才艱難地回了一句:“好了一點,隱約能看見一點影子了。”
“太好了!”樂湮絲毫沒留意到他言辭之中的異樣,歡喜慶幸地嬌呼一聲,撲進他的懷裡,將那腰身摟住。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傻兮兮地笑起來。
姬君漓眼眸漆黑,一派深不見底的純墨色,彷彿有那麼幾絲似有似無的痛楚……
碧瓏曾憂心惙惙地泣訴道:“族長,你為什麼就不肯直接告訴她呢,長痛不如短痛,你這樣一直拖著,總也會傷她更深……”
他是怎麼回答的?那個回答,懦弱,無力,蒼白。他說:“再等等,我會找到機會告訴她的。”
無論如何不該是白秀雋,那個人,心府沉重,且一身怨戾之氣,不適合樂湮。他須得在樂湮動心之前,了結掉這個大麻煩。
可這湛湛青天,惶惶旭日。她的笑容,如此歡喜。他怎忍心打破?
喉尖一縷血腥氣愈發深重了起來……
……
桃葉起榻的時候,已是日頭上了三竿,向來這等時候,王獻之都是不在的。他們這種名士,看重的便是一日之計,這種晨光曖昧的時分。流觴曲水,飲酒賦詩,方是他們應當做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正寐在她的枕側,安寧,沉眠。
她自錦被之下扯了扯他的手,“王郎?”
真難得他竟睡到現在都沒醒。
王獻之卻陡然慵懶地閉著眼笑起來,這一笑,桃葉便知道了他其實是在假寐,她心情突然更好了,搖著他的胳膊笑問道:“王郎,怎麼睡得這麼晚?”
“我昨晚吩咐了下人,今日誰都不許來打攪。”
昨晚……他什麼時候吩咐的?不對,他怎麼對人家說那些話?他幾時如此放肆了?
桃葉的臉頰立時暈了幾分嬌羞的薄紅,如海棠花睡,青絲一綹綹纏繞於戲水鴛鴦的枕上,紅帳羅錦,一如大婚花燭那夜的情景,真是叫她想不害羞都難。
可她卻明白,這個男人,他是故意的!
一番話在唇角流連許久,他終是遲疑著問了出來:“你……容貌為何有了改變?”
桃葉一手撐著錦被,一手撫過他的臉,眼睛微眯,幾分警惕與柔媚,“我如今,不若以前美了?王郎竟是如此看重相貌?”
“不是。”王獻之搖頭,順帶握住她的纖手,“我只是好奇。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