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說,我一切皆不問了。”
起初,王獻之以為她是用了妝粉或者面具這等東西,畢竟市井江湖之間,那種雖是不入流的東西,卻還是很興盛的。可是昨晚的肌膚之親,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一掌可盈的臉蛋並非是假,他的道茂,容顏真的變了。
變得嬌軟,清透,甚至是明媚了一些。肌膚如處子般鮮活,一掐便能現出紅痕,嬌滴滴的,竟是彷彿回到了二八年華初來適他那般。
“秘密。”她笑著,一絲溫婉之外,九分的慧黠靈秀。
現在,她還不能告訴他。
第53章 王獻之的婚事
平靜了幾日的琅琊王氏,王夫人宣佈了一個重大的訊息:七郎王獻之,即將迎娶新安公主。
一石激起千層浪,只待這訊息放下去,底下又是一陣反對的聲音。
且不說那新安公主飛揚跋扈渾不將王謝大族放在眼底,更何況郗道茂如今屍骨未寒,如此輕易便要娶婦,天下人亦會對王獻之頗有微詞。
但王獻之聽聞此言之時,正在臨摹父親留下的一帖《蘭亭集序》,筆意所到之間,肆意不可羈勒,丹穴凰舞,不破不立,破而後立。王悅一旁研墨,但見此書,亦不覺大加讚賞,寫到“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之時,已是擊掌連嘆者三。
只是娶妻這一訊息傳來,王獻之聽罷,將狼毫提起,淡然投擲入筆洗之中,“我的筆法,終歸不若父親的入木三分,不得精妙之處。”
現在還在說書法一事,王悅都不由得急了,“七郎,老夫人如此催逼於你,你……”
王獻之側身問道:“桃葉呢?”
王悅方才拱手回答:“她乘舟出去了。七郎,這件事已成定局,你還是儘快找到她商議一番才是。如何決斷,當早做拿捏。”
“我已與母親說得很清楚了,她既然如此逼迫,我也無法,唯有斷去這一層關係,這段情方得一個始終。”
夫妻之道,貴在相持,相濡以沫。他與郗道茂歷經風雨,一路攜行而至如今,已將紅妝都棄,自此眼底只落了她一人。他怎麼會再娶她婦?王獻之說來語氣淡淡,宛如吃稀飯一般隨常,倒讓王悅自個兒覺得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愣愣的沒有說話,最後在王獻之復又拿起筆之時,他才苦恨地慼慼長嘆了一聲。
燈火熠熠的船舫,蓮花婆娑的五彩碎影,趁著明朗月色都攪碎在河裡,桃葉的一葉輕舟蕩過,激起小小的白梅般的水花,岸上游人如織,燈火闌珊處,一人雅緻含笑,凝眸情深,負手望來。
她盈盈的眼波比湖水更盪漾,一隻長篙橫斜船頭,水湖翠的羅裙翩躚,將他回望。
他輕啟薄唇,像是在唸著什麼。
“桃葉復桃葉,渡江不用楫;但渡無所苦,我自迎接汝。”
她知道他唱得是什麼。
一直回到秦淮岸上,南浦的明月升了又升,煙火繁盛的長街裡,把簫而立的白衣男子儒雅俊美,一眼遙遙斜斜撞來,落了揚花十里,飛了菸草一川,散了風絮滿城。
他們在倚河而栽的一株老梧桐下坐著,桃葉將膝上一兜的桃花開啟,滿蹊飄去。
“王郎,這是我春時晾曬的桃花,現在都還香著呢。”
王獻之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將菖蒲色的錦細香兜裡一瓣桃花拈起,“既然香著,為何又不要了?”
“因為過了花期了啊。”她答得狀似無心,“既然過了花期,那便無人來賞了,如果無人來賞,那花也就不過是最沒用的物件,便是連附庸風雅都不能夠的,王郎你說,要她何用?”
要她何用?
王獻之臉色變了變。他陡然鬆了桃葉的柔荑,梧桐葉濃密含水,紛冉冉的翠綠陰翳下,王獻之玉色的臉染著微微的青,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