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揀起一枚,放進嘴裡嚼。他大驚失色,掰住我的臉,便要我吐出。我哈哈大笑,再撿一枚遞到他嘴邊:“你也吃吃看,味道還不錯。”
我低頭看這枚針,猶豫著伸舌從我手指上捲入口中,小心地品一下,猛地看向我:“是糖?”
“恩。”這可是我在食堂廚房讓師傅用了一天時間做出的針形巧克力,外形非常逼真。幸好來的時候是冬天,現在天氣也不熱,所以一直能保持針的形狀。
我正色說道:“羅什,娶妻一事,已是你此生最大的汙點,何況納妾。外人並不知你我四十年的情感,也不知這些送來的妾室其實已基本遣散。那些底層僧人,會以你為榜樣,為自己的情慾找藉口。這樣下去,你的聲譽會受損。所以,你需要用一些手段,證明你有神力,唯有你才可娶妻。”
他看了看面前逼真的針,抬眼問我:“這是否也是羅什的記載中寫過?否則,你怎會預先知道並準備這些假針?”
我笑著點頭,他還是那麼敏銳。我將《晉書》裡那段背出:“諸僧多效之。什乃聚針盈缽,引諸僧謂之曰:‘若能見效食此者,乃可畜室耳’。因舉匕進針,與常食不別。諸僧愧服,乃止。”
我拉著他的手到床邊坐下,溫柔地說:“羅什,明日姚興應該會來問你如何處置這兩名僧人,你需要做這場戲。”
見他低頭默不作聲,他應該還是心有愧疚的。有些急了:“羅什,想想你譯經的使命。你要譯經,要帶領三千弟子,你的尊嚴一定要維持住。答應我,好嗎?”
他抬頭,眼睛掃過那包假針,終於凝重滴點點頭。
第五部:長安的輝煌 譯經的輝煌
章節字數:5498 更新時間:08…10…17 12:26
羅什的吞針,讓長安僧眾心悅誠服,終於渡過了信任危機。兩名僧人在羅什懇求下被釋放了,他們面帶愧色地向羅什發誓:“日後定一心奉佛,不敢有半點褻瀆。”
四月中旬,我們要啟程回草堂寺。走之前我去慕容超家告別,卻發現本來已經破舊不堪的草堂寺居然被拆的四零八羅,娉婷和靜兒在塌掉的草屋前哭泣,慕容超滿身是血,瞪著大眼憤恨地看著眼前的一堆破爛,拳頭握緊,似乎能擰出水來。
我大驚,問明瞭原因。原來是赫連勃勃,自從醒來後便派人到處尋找,終於找到了慕容超。他將昏睡一天一夜怪到慕容超頭上,帶著幾個家丁,把慕容超痛打一頓,還把他的家給拆了,所有東西全部砸爛。
我看著臉被打的腫起的慕容超,一陣心疼。他如同我自己的孩子一般,捨不得他被人欺負。而且他跟赫連勃勃的樑子是因我而起,再讓他們一家待在長安,不知報復心特別中的赫連勃勃還會不會使出別的無恥手段。
所以,我們回草堂寺時,除了羅什新收的弟子,三位跟著我們的女子,還多了慕容超一家。只有在我們的庇護下,赫連勃勃才不敢動他們。這麼多人,浩浩蕩蕩地向逍遙園進發,用了一整天時間,晚上才到草堂寺。
回到草堂寺旁的家後,羅什每天去寺裡組織譯經,忙的昏天黑地。羅什自帶的梵文佛經來中原後大多散落。而且這個時代絕大多數梵文佛經並無手寫本,一般都是師傅背誦出來,講解給弟子聽,然後便全憑弟子的記憶。羅什的記憶力超凡,但也無法背全所有經文,幸好還有佛陀耶舍幫忙。
燭光下羅什帶著老花眼鏡,坐在几案前冥思苦想。一本梵文經書攤在面前,他反覆唸誦,在另一本空白本子上記錄下譯出的文字,時不時圈圈點點地修改。他每天晚上回來後依舊忙個不停,我極盡所能的照顧他,家中所有事務皆由我來打理,好讓他專心譯經。
半個月時間裡,他一直在翻譯《金剛經》。我讀過這部經文,知道這短短五千字的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