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常不高興。自從認識他到現在,凌霄根本沒從他身上見過這樣的情緒,卻又不敢問,只得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瞄他一下,眼神極為無辜。
封淵摸了把下巴嘿嘿笑了兩聲,眼珠子左右轉著也不點破。他跟段興言相識十年,甚至比Tony跟他的時間都要長,自然多多少少了解發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如今能見到他能露出合了年齡的情緒,心裡竟是實打實的高興。
“不是隻傷了那麼一小塊兒嗎?”凌霄皺著眉垂著頭小聲抱怨,她腦袋上的傷被重新包紮,也不知封淵是不是故意的,紗布整整纏了一大圈,看起來相當嚴重,凌霄對著鏡子扶額,這要是讓奶奶看到,不嚇著才怪。
“你是醫生我是醫生?”封淵把紗布剪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一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麼辦的欠扁樣兒,“讓你自己往桌子角上撞,忍著……”
聞言段興言默默掃過來一眼,凌霄趕緊衝他討好似的笑笑,笑容卻一時間僵在嘴角。
那一眼過來,眼神太淡,彷彿眼裡看不見任何人,不是傲慢,只是漠不關心。那種視線掃過你的時候根本映不出任何事物,卻把自己的影子留在了別人的眼裡。就是這樣的目光,凌霄只覺的自己被狠狠紮了一下,然後心底,慢慢便浸上了一層委屈。
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委屈些什麼,明明一眼醒來看見的就是他,可是現在卻被無視的徹底。凌霄慢慢調回視線去看封淵,睫毛有規律的慢慢眨動,大眼睛溼漉漉的看向他,眼中溢滿祈盼。這一招是和凌空學的,雖然效果沒小孩兒純粹,但封淵還是被看得敗下陣來,只得輕咳了一聲,讓凌霄湊過頭來順便降低了音調。
“你還準備了錄影,也就是說你明明知道那個人會打你,但是卻沒有躲。”
凌霄眨了眨眼,輕輕點頭,“是……只是我沒想到他會……”凌霄霍得抬起了頭,弄得太陽穴又是一疼,但卻顧不上了,“你是說,他……”
“當時我被他逼著十五分鐘就趕到了你們學校,***,阿譽以前從沒這樣過。”
但凌霄根本就沒來得及去細想他這話的意思,此時已經被‘阿譽’兩個字驚到了,她忽然就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犯了個大錯。
“他叫……段,譽?是,哪個字……”
封淵有些不明所以,抬眼看了段興言一眼,見他依舊垂著眼,沒有任何表示,便知道他已經默許,這才回答凌霄,“是,上興下言。”
“我從來沒有用過‘興言’兩個字。”段興言寡淡而略帶低沉的聲音隨即響起,“只是心裡曾想過要這麼用。”
凌霄只覺的自己腦子轟的一聲,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此時眼中的驚懼再也掩飾不住。
段興言慢慢走過來,腳步聲不大,卻一下下都像是踏在凌霄心上,她不敢回頭看他,若是當初第一次見面叫出了他的名字她還能撒謊說是雜誌上看到的,可是現在,她是沒有喊錯,卻喊出了幾個月後才會出現的名字,若說剛才還報了一絲僥倖,猜想也許,這個名字雜誌上也出來過……可現在段興言的話卻實實在在打消了她最後一點兒堅持。
那個被死死埋在她心底的秘密,誰也不能告訴的事……凌霄瞪大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看向他,這一刻竟是真的,害怕了。
封淵見達到了效果,便忙站起來側身要出去,凌霄提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手有點兒抖,眼中是極為真切的可憐。
他太聰明,聰明到讓她畏懼的地步,從重生到現在,凌霄做了很多事都是依託了前世的記憶,若是心細想要去查,難保不會被他發現蛛絲馬跡。這個秘密,是她最後的防線,她甚至沒有一點兒勇氣去拿它做賭注。
段興言默默看了封淵一眼,眼睛在凌霄抓著他的胳膊上停留半秒,後者忙抽出了自己的手,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