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在位子上扭捏了一下,「是,大師。」
賀姆似乎對這反應很滿意,「很好,所以什麼是共感術?」
這時另一位男孩抓著筆記本匆匆走了進來,他看起來年紀很小,我的意思是說,他看起來大我不到兩歲。他還沒就座,賀姆就叫住他。「嗨,那位同學。」他用過於禮貌的語調問,「你是?」
「大師,我叫貝佐。」那男孩尷尬地站在走道上,我認得他,他接受入學面試時,我在一旁偷看過。
「貝佐,你該不會碰巧來自伊爾吧?」賀姆奸笑。
「不是。」
「啊,」賀姆說,假裝有點失望,「我聽說伊爾族的人是用太陽的位置判斷時間,沒什麼準時概念。不過,既然你不是伊爾人,我想你應該沒有理由遲到吧?」
貝佐張開嘴動了一下,但沒有出聲,好像想提出理由,卻又覺得還是別說比較好。「是,大師。」
「很好,明天交一份報告過來,探討伊爾的陰曆和比較精確文明的艾圖歷有什麼差異,你現在應該已經熟悉艾圖歷了,坐下。」
貝佐不發一語地鑽進附近的位子,像只捱了鞭子的狗。
賀姆索性不講課了,直接等著下一位遲到的學生進教室,所以一位女同學遲疑地踏進教室時,整個教室異常安靜。
那女孩約莫十八歲,女生在校內很少見,因為大學院裡的男女比率約十比一。
她進教室時,賀姆的態度軟化了,他馬上趨前迎接她,「噢,親愛的同學,我突然很慶幸我們今天的課還沒開始。」他牽著她的手肘,帶她走下幾個臺階,到眼前第一個空位就座。
她顯然因為受到關注而覺得很不好意思,「對不起,賀姆大師。主樓比我想的還大。」
「別擔心。」賀姆溫和地說,「你現在到了,那才是最重要的。」他熱心地幫她擺好紙和墨水以後,才走回臺上。
回到臺上後,看來他好像真的要講課了,但是他開始以前,又回頭看那女孩,「對不起,小姐。」她是教室裡唯一的女生,「剛剛忘了先請教你的名字。」
「蕾雅。」
「蕾雅,那是蕾雅恩的簡稱嗎?」
「是的。」她微笑。
「蕾雅恩,把你的腿交叉起來好嗎?」
他提出那要求的語調是如此誠懇,教室裡完全沒人發出一丁點竊笑聲。蕾雅一臉疑惑地把腿交叉起來。
「現在地獄門關上了,」賀姆用他平常粗啞的語調說,「我們就開始上課吧。」
於是他開始講課,整堂課都沒再理會蕾雅,我覺得沒被他盯住反倒幸運。
那堂課很漫長,整整上了兩個半小時,我專心聆聽,一心期待他會提到阿本希沒教過的東西,卻都聽不到。我很快就發現,賀姆雖然是上共感術原則,卻是教非常非常基本的東西,完全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下課後,我衝下教室階梯,就在他正要從矮門出去以前,趕上了他,「賀姆大師?」
他轉身看我,「喔,我們的天才神童,我沒注意到你來修我的課。對你來說,我不會講太快吧?」
我也知道這問題還是別坦白回答比較好,「大師,您把基礎課程講得很清楚,今天教的原則可以為班上其他同學奠下很好的基礎。」應對技巧是劇團人的一大專長。
我這樣捧他,他稍稍得意了起來,接著他湊近我問,「其他同學?」
「大師,基礎課程我好像都會了,我學過三大法則和十四項推論,還有前九十種……」
「好,好,我明白了。」他打斷我的話,「我現在很忙,我們可以等明天上課前再談。」他轉身,快步離去。
算了,聊勝於無!我聳聳肩,前往大書庫。如果我無法從賀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