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蓮香氣的阿碧悄悄走了過來,將手輕輕地觸上慕容復的額頭。
慕容復順勢睜開雙目,扭頭望住阿碧。
“公子爺,你醒了!”阿碧驚喜叫道。
慕容復的臉卻已沉了下來。他抬起手輕輕觸了觸阿碧微腫的面頰,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阿碧的眼圈一紅,忙低下頭來小聲答道:“沒什麼。”
“是誰動的手?我爹,還是公冶乾?”慕容復卻已瞭然發問。他的問話很輕很慢,卻比以前更顯陰冷。
阿碧瑟縮了一下,低聲道:“公子爺中毒昏迷,老爺十分擔心……阿碧,阿碧聽公子的吩咐,什麼都沒有說。”事實上,阿碧不但沒有說出慕容復究竟是如何中毒的,更加聰明地掀翻了書案,使書房內一片混亂,令慕容博一時無法探知慕容復忽然重傷的真正因由。而她的聰明才智換來的,卻是慕容博的兩個耳光。
“委屈你了。”慕容復低聲嘆息,眸光愈發森冷。
“不委屈,”阿碧含淚搖頭,“公子爺,那些白檀,阿碧已經悄悄收起來了。難道這真是阿紫她……”
“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事,公子爺自會處置。”慕容復輕聲打斷了她的話。
“是。”阿碧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這便一抹眼淚站起身來。“阿碧這就去告訴老爺,公子爺醒了!還有……還有,要請大夫來……”
“不忙。”慕容復卻伸手拽住了阿碧。“先告訴公子爺,我究竟昏迷了幾日?這幾日裡,又發生了什麼?”
慕容復有此一問,阿碧即刻沉默了下來。
那日慕容復嘔血昏迷,雖說很快便驚動了燕子塢上下眾人。可他的內傷著實太重,便是慕容博親自出馬為他調息,也折騰了大半夜才堪堪保住了慕容復的一條小命。第二日,鄧百川便一連請了數位姑蘇名醫為慕容復把脈。這幾位姑蘇名醫雖查探不出慕容復已然中毒,可對他的身體狀況卻都是一樣的說法:慕容複本有舊病,這次又走火入魔,情況十分兇險。縱然恢復健康,以他的身體怕也不適合再與人動武。更有那心疾十分棘手,日後要安寧養神、不得勞累、不能飲酒。
這樣的話聽在慕容博的耳中,只有一個結論:他的這個兒子,算是廢了!興復大燕,何等艱鉅,來日運籌帷幄、沙場廝殺皆是等閒,可慕容復以後卻什麼都做不了!
慕容博早年詐死遁走,與慕容複本就沒有多少父子之情。如今知道這個兒子變成了廢物,又豈會有半分憐惜?有他率先表態,慕容復清醒多時除了阿碧仍守在他身邊,那四大家臣皆無影無蹤也就沒什麼可意外了。
阿碧說完慕容復的病情,便一臉忐忑地望住了慕容復。她見慕容復久久不曾發言,唯恐他心灰意冷做出傻事來,忙伸手緊緊地捉住他的手掌,小聲卻堅定地道:“公子爺,無論發生何事,阿碧永遠陪著公子爺!公子爺,你不要丟下阿碧!”
慕容復這才怔怔回神,只見他伸手拭去阿碧眼角的淚珠,柔聲道:“阿碧,你不要怕。公子爺說過,一定會照顧你們。公子爺說到,就一定會做到。……原來今夜便是正月十五,真巧啊!”說著,他竟掙扎著坐起來。
“公子爺,大夫說了你要靜養!”阿碧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住他。
“我自會靜養,待我處置了一早就該處置的事之後。”慕容複音色沉冷地緩緩言道。許是大病無力,他的話語又輕又慢,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短促。彷彿哪怕是在說話,也要小心翼翼地節省幾分心力。“阿碧,去給我拿衣服來。”
“是!”阿碧急忙應了一聲,捧了外袍又打了水給慕容復梳洗更衣。
“這幾日,爹爹與鄧大哥他們幾個一直在閉門密談?”慕容復低聲發問。
“是。他們每日都談到很晚,老爺和公冶二哥與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