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好像有什麼矛盾,總是談不攏。每晚,鄧大哥都會來看公子爺,總是唉聲嘆氣的。”阿碧一邊為慕容復穿上衣服一邊答道。觸到慕容復身體的肌膚仍舊微微發燙,她不禁擔憂地皺眉。
“可知他們談些什麼?”慕容復自行繫上了衣帶。
阿碧聞言登時一陣耳熱,忙低頭道:“是阿碧疏忽了……我這就去打探。”
“傻丫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打探什麼?”哪知慕容復卻出言攔住了她,親暱地屈指在她額角彈了一下。“讓公子爺告訴你,他們在談什麼。很簡單——奪權!權勢、名利,誰又能逃脫它的束縛?”說著,他忽然靦腆一笑。“想不到今年冷地這般厲害,阿碧,再去拿件斗篷來。”
“……是。”阿碧顧不得驚訝,雙眼已是一熱,忙低下頭掩飾了過去。慕容復的衣裳一向是阿碧打理,沒人比阿碧更清楚他的習慣。慕容復乃是習武之人,以往哪怕是數九寒冬,他也只需穿一身薄襖便已足夠暖和。而現在,慕容復身上穿著的是阿碧今年新制的厚衣裳,可他竟仍覺得冷!
繫上斗篷,慕容復扭頭向阿碧交代道:“阿碧,乖乖留在這裡。等公子爺派人來找你,你再出來。”
阿碧望著慕容復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忽然熱淚盈眶。她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可她知道,今日之後,公子爺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開心了。曾有那麼一瞬間,阿碧幾乎想拉著她的公子爺即刻逃跑,逃地越遠越好!可她最終仍是從這個荒謬的幻想中清醒了過來,屈膝嚮慕容復福了福,一字字地道:“公子爺,一切小心!阿碧永遠等著公子爺!”
慕容博的書房內,此時慕容博正瞪著跪倒在他面前的鄧百川大發脾氣。“鄧百川,既然種諤對你信任有加,你要殺他應該不難!我要你殺了種諤將那鄜延軍的兵馬控制在手,你為何總是推諉?莫不是貪圖富貴,早忘了大燕國的興復大業?”
“屬下不敢!”鄧百川低著頭望著地面,只固執回道。“屬下一心為興復大燕奔波,但豎旗謀反、茲事體大,還應問過公子爺的意思!”
“復官現在這病怏怏的樣子,還能管事麼?老夫連他還能活幾日,都沒有把握!”慕容博恨聲道。“官場上,向來是人走茶涼。他若一死,這些年的經營頃刻煙消雲散!怎能再等?”
“主公,公子爺畢竟年輕,小小病痛他定能挺過來!”跪在鄧百川身邊的鄧大嫂聞言也不禁開口加入勸說的行列。那日慕容博見過大夫,便將慕容複視為棄子又明火執仗地搶兒子經營多年的勢力。這般冷酷絕情,難免令鄧大嫂齒冷。
公冶乾卻在此時正色道:“大嫂,我們誰都不想公子爺有事。但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已經不得不另做打算了!公子爺要積功上進、黃袍加身,也要看他的身子骨熬不熬得住啊!他現在這情況,我們若再聽他安排,只怕日後他就成了大宋的忠武侯了!壯志未酬身先死,豈非笑話?”
公冶乾此言一出,鄧氏夫婦立時語塞。
夫妻倆正不知所措,慕容博忽然長嘆著道:“復官是我親生骨肉,我怎會不心疼他?可正是因為心疼他,才不想他繼續扛這重擔……”
“主公這話,我包老三不服!”哪知慕容博話未說完,包不同已忍也忍不住的出口搶白。“主公詐死三十年,興復大業撒手不理,萬千重擔皆在公子爺肩頭。今日我慕容氏有這聲勢皆是公子爺嘔心瀝血一手奠定,主公二話不說就要將公子爺撇在一旁,包老三不服!不服就是不服!”
鄧百川見慕容博面露殺氣,忙扭頭向包不同吼道:“老三,怎麼說話的?還不跪下!”
怎料包不同竟梗著脖子道:“包老三說話向來難聽!主公若是聽不順耳,就請主公多多包涵!”
包不同如此強項,慕容博怒極反笑,當下一掌打在一旁的桌案上。他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