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熱血沸騰。
「昨日一見,生了仰慕之心,所以向家丁打聽了一下三公子」
「呵,古人有什麼好?」
「是麼?」
「古有子龍關公,若能見一面,何幸?」
他笑得極爽朗,極有風度,醉人春風又盪漾在低矮的屋中。
「趙子能、關公是英雄,如今江湖也處處有英雄。白家老爺子不說,封龍又如何?還有,我爹爹華山掌門,也算英雄吧!」方霓虹坐在白少情身旁,清脆地反駁。
不知過了多久,封龍才收回目光,微笑起來,「我沒有窺探,是家丁們告訴我的。」
「方姑娘今天是要和書呆子鬥理了?」白少情轉頭,朝她露齒而笑,緩緩道:「古有公孫大娘舞劍,風姿動人,天下無雙。」
如劍一樣鋒利的眼神,碰到白少情清澈的眸子,彷彿插到水裡一樣——穿透了,卻起不了波瀾。
方霓虹鼓掌大笑:「說到舞劍,你可真要認輸了。」從地止一跳而起,抽出寶劍,果然伴著琴音舞了起來。
白少情沒有再避開,他安安靜靜地看著封龍的眼睛。
露動輕盈,嬌若游龍,忽快忽慢,如輕歌曼舞,蘊制敵先機。
彷彿可以看透世間萬物的視線,再度移到白少情臉上。這一次,封龍非常專心、非常專心地看。他濃黑的眉有點繃緊,唇角也沒有揚起;而一旦失去微笑,這張英俊的臉就會給人一種喘不遇氣來的壓迫感。
白少情愕然,爽朗地笑了一陣,指尖忽然急挑,四弦急撥,頓時鐵馬金戈,盡在五音之中。
用心被封龍直接挑破,白少情不驚反笑,優美的唇緩緩場起弧度,玩味地看著封龍,「封公子作客時有窺探主人的嗜好?」
奇音驀奏,一曲畢。
封龍霍然轉身,冷笑道:「那三公子昨夜在雪裡硬挺挺站了一夜,是為了表示一下讀書人的體弱多病了?」
一套華山入門劍法亦剛好舞盡。琴聲、劍術,居然配合得渾然天成。
「哪裡,封公子是貴客,少情不能作陪,正覺得有憾……」
方霓虹挽個劍花,與白少情相視而笑,得意洋洋道:「我舞的劍比公孫大娘如何?」
「原來如此,」封龍又笑了笑,轉身走到窗前,目光停在遠處高高正庭頂上的那支白家大旗,輕道:「我這個客人看來似乎也討人厭啊!」
白少情不答,眼中讚歎之意卻比什麼都讓方霓虹心花怒放。
封龍不知想到什麼,沉默下來。他深邃藏著暗光的眼睛,不知曾令多少武林人閃躲畏縮?但此刻盯了白少情半晌,白少情卻仍是一動不動地靠在枕上,眼觀鼻、鼻觀心,任他目光梭巡。
「方姑娘,可還能舞?」
「是麼……」
「常然。」
白少情苦笑:「我不練武,哪裡能和你們相比?瘦弱吾生,天氣一反覆就病,連我都知道自己討人厭。」
「可能曲曲舞得不同?」
白少情似乎不想和封龍糾纏,眼神一觸即避。封龍審視片刻,緩緩從唇邊盪漾出一絲微笑,「賞雪需有伴,我特意來找你的。昨天說好了要當陪客,怎麼今天就病成這樣了?」
方霓虹一揚下巴,「你曲曲奏得不同,我便舞得不同。」
兩雙同樣炯炯有神的眼神,在半空中碰個正著。
「好!」
白少情一驚,手一縮,藏在棉被下。
白少情再挑弦,琴聲重鳴。
封龍來到床前,垂頭而看,「什麼病,風寒?」不問緣由,三根優美而有力的手指已經搭在白少情腕上。
方霓虹爭勝之心已起,一連十二曲,居然連使十二套華山劍法。最後是華山秘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