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學——風華若無聲。
意外的來客發話,白少情愣了愣,睜開眼睛,「封公子?」
琴聲終於停了。
「病了?」
白少情站起,踱到一身大汗的方霓虹身前,掏出手帕。
封龍不請自來,推開房門,第一眼就看兄白少情靠在床頭,星眸半睜半開,滿臉潮紅。
「方姑娘,我服了。」青年的眼光,溫柔如水。
所以,白少情孤伶伶地待在自己房中,連藥也沒有一碗。
方霓虹這刻已經忘記自己正在和他門氣,怔怔接過手帕。
何況,他今天病了。病得全身無力、渾身發軟,還不敢讓母親知道,以免傷心。
「我不是武林中人,不清楚武林中這許多規矩。不過,似乎武林各派都不許外人看他們的劍法。」白少情語中帶著少許惶然,「姑娘剛剛舞的,不會是什麼不能讓我看的劍法吧?」被白少情一提醒,方霓虹忍不住暗暗叫糟。
白少情沒有賞雪的心情。小院中只有兩人,母親看不見如畫的雪景,只會感覺寒冷,為此,他並不喜歡雪。
糟糕!若被爹爹知道,必少不了責罰……
白雪如雪美如畫。
但再抬頭一看白少情的書生面孔,又放下心來。
老天爺並不像宋香漓那般偏心,大好的雪落在端緒樓前,自然也落在白少情那冷清的小院前。
「你不要擔心。那些都是武林裡最常見的招式,普通的鏢師也都會胡弄兩招呢,哪裡是什麼獨門武功?」方霓虹嘴角微翹,露出孩子似的狡黠笑容。「再說,就算是華山劍法也沒什麼關係。我只舞一次,你怎學得會?大師兄天分那麼高,學一套劍法也要半個多月呢!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說我舞劍給你看,不然爹孃會罵我胡鬧的。」她叮囑著白少情。
他一向說動就動,封峻深知主子性情,忙跟著出去了。
白少情點頭,「放心,我發誓,絕不告訴他人。」
果然,封龍很快便把酒杯撇到一邊,轉頭道:「走吧!」
「嗯,我信你。」
封峻躬身,靜靜等待。
斜陽已落,美眸晶瑩,兩人身影越靠越近,無限心思,盡在不言中。
「嗯。」封龍點頭,又細細品了一杯好酒,讚道:「這酒果然醇厚,白家好東西不少。」修長的指把玩著小巧酒杯,似乎對這白家專用於招呼貴客的酒杯產生了興趣。
當臉就快碰到臉時,白少情忽然震了一下,彷彿這才想起了男女有別。
放眼天下,一大早就擋主人駕的客人,當真不多。可封龍的身分地位,已經到了再無禮也讓人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地步。
「天色不早了,方姑娘請回。」
「一早白莫然就帶著兩個兒子來見公子,我照公子的吩咐,一一擋駕,說公子連日趕路,今天要睡遲一點。」
「我不想走。」
「白家人來過?」
「萬萬不可。你我孤男寡女,怎可如此?」白少情嘆氣:「我愛你、敬你,怎忍讓你汙名加身?」
「在。」行動雖如鬼魅般無聲無息,舉止卻沉穩得很,倏然出現,不露絲毫驚惶。
方霓虹一陣感動,幽幽看了他半晌,才輕輕道:「那你……你可有什麼話和我說?」
封龍一開口,簾外立即閃入一名方臉大漢。
白少情長嘆一聲,轉身走到古琴前,垂頭,攥拳。
「封峻。」
「若我來日有資格娶你,自然正式上山提親。若白少情沒有出息,便當今日之事從未發生,請白姑娘忘了我吧!」
不,不是缺,而是他現在心裡想的,並不是女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