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來隱隱有幾分猜測。
他也不多想,也不怕有詐,便溫和道:“請前面帶路。”
年輕人不置可否,轉身即行,袁來跟在他身後,踩著雪,不一會兒就來到中間大營帳外。
營帳的門是一道厚厚的簾,卻不知是何種動物皮毛,厚實沉重,擋住寒風。
在外還可以看到議事堂中的燈火,袁來隱隱也聽到裡面說話的聲音,粗粗一聽,人數的確應該不少。
年輕人帶著他來到帳外,毫不耽擱地挑開門簾,頓時橙黃的燈火便閃耀透了出來。
“袁來帶到!”
年輕人喊了一聲,隨後便飛快地退下,不知閃到哪裡去了,只剩下袁來猶豫著掀開門簾,他站在門口,向裡面看,頓時便感受到許多道強大的目光向來壓來。
那目光足有數十道,其中最強大的有五道,異於常人,這些目光並非有著刻意的壓力,但同時聚攏來依舊形成了一種巨大生猛的力,不作用於體魄,而是直擊心神。
草民金鑾拜天子,天子的目光便萬鈞沉重。
此時包括五位四境大宗師在內的幾十位三境一齊看來,霎時間,那種壓力讓袁來心神大震!
他暗暗一驚,急忙屏息,從六律傳承三座玉石像悟得的心神之法作用於心,憑藉其力量和他本身極其穩固的心境,他只是胸口一悶,便將這壓力扛了下來。
袁來盯著這壓力,昂著頭,用清亮的眸子看向那些人。
顯然,他的反應讓一些人有些意外,尤其是那些並沒有在天鼎大會見過他的人。
而便是那些見過他的,也挑起眉頭,說起來他們中極少有人真正的面對面的與袁來交流對視過,這還是第一次。
議事堂的佈局很簡單,也……很有意思。
當中的主座是申屠沃甲,這理所當然,在申屠沃甲左右兩側則是兩條很長的桌子,左右兩排,一面是西北軍官和西北本地的修行勢力,另一面則是中原宗門的厲害人物。
這種佈局無疑涇渭分明,袁來只是一掃心中便已經大概瞭解。
他緩慢地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比如座位相當靠前的屠蘇和杜康,另一側則是韓擒虎蔣衍等西北軍中的厲害人物。
尤其吸引袁來目光的則是距離申屠沃甲最近的五個人,也是那給他最大的壓力的五道目光的來歷。
他想起加上昨日到來的寒山清流宗宗主,這裡應該有六位四境大修行者,除卻申屠沃甲剛才沒有看他,其餘五道正該是五人。
這五人他一個都不認識,在他想來對方也定然沒見過自己。
在大略一掃之下,他也發現這裡似乎並沒有他這個輩分的人,看來就算是有宗門弟子在此也並未允許出席。
年輕一代的人才剛剛開始成長,如今支撐著啟國修行江湖的還是這群前輩高人。
直視前輩是很沒有禮貌的,袁來很注意這點,倒不是敬畏,只是出於他心中對禮儀的要求,於是他只是大略一看後便垂下眼,不卑不亢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弟子謙卑地輕輕施禮。
“晚輩袁來,不知……諸位前輩喚我何事?”
大帳中很安靜,只有兩側的充作照明的立式銅燈上火焰熊熊,袁來站在門口,在兩側長長的桌案中間有一道細長的地毯,不是紅色的,泛著厚實的燻黃色。
他的雙腳正踩在地毯的末尾邊緣,身後是沒有拉緊的門簾,露出的縫隙宛如巨獸的口,是黑色的,寒風灌入,從中隱約看到暴躁的群山陰影。
有人依舊在注視著他,有人已經收回目光。
袁來注意到其中一個氣息強大的老人眯了眯眼,開口問道:“就是他?”
唐靜巖的聲音隨之出現,袁來也察覺到一道冷厲的目光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