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不說蘇軾,就連墨友和尋禮的目光也有幾分探究考量的意味,且毫不掩飾。
他又咳嗽了一聲,想著怎麼措辭,而自知闖禍了的樂湮,則把身子往後一仰,靠著烏篷船壁,糾結著一張小臉不言不語。
而也就是在此時,平靜的長江水面陡然竄出了十幾道人影!
這群人從水裡一躍而出,連在船上撐船往來了幾十年的艄公也沒見過這陣仗,褐黃的臉色便是一白,裡頭的人注意到這情景,墨友當即大叫:“什麼人?”
那十幾個人竄出來,便撲向了空中,夜色裡,他們人人一襲黑衣,頭遮巾面覆住面孔,只露出隼利的眼在外邊。而除了這犀利明亮的眼,便是他們手中寒氣蔓延的刀鋒,最是晃眼!
這幾人似乎凌空站著,竟絲毫不落,將烏篷船團團圍住,其中一個偏瘦弱的,手裡扣著的一枚短匕已經飛射向了艄公!
姬君漓臉色一沉,翻手一劃,清藍色的光暈一晃,便將滿面驚駭的艄公扯了過來,飛刀釘在船板上,直沒入刀柄,艄公被姬君漓扯過來,他搶上前兩步扶住老人家,將他顫巍巍的身體拖入船艙,交給蘇軾:“蘇兄,此間事交給在下,你們不要出來。”
此時此刻,蘇軾以及墨友尋禮三人,心照不宣地不答話,卻將艄公穩穩地接入了艙中來。
樂湮嚇得發抖,“漓?”這些人,還是姬氏一族派來刺殺族長的嗎?
果不其然,這兩人是認識的,蘇軾三友齊齊恍然。
姬君漓回給她安心的笑容,緊跟著,拂袂而出,只是在轉身的那瞬間,溫柔的笑容凝在臉上,他眸光冷沉,清喝道:“姬氏族訓,不得對老弱婦孺、手無寸鐵之人動手,爾等問誰借的膽子?”
他這一聲,雖然不甚響亮,然後語氣沉重,且含著沉沉的威嚴,以至於射刀的那人把一句“我連族長都敢殺,還有什麼族規不能逾越的”收了回去。
領頭的站得最近,負手而立。
這十幾人看似齊齊懸在半空中,可也只是夜色裡看不分明罷了,他們每人的腳下,都踩著一隻玄墨色的靈鷲,這些靈鷲是姬氏特訓的,駝個把人委實不在話下。
領頭人哂笑,“族長,你還是乖乖陪我們回族中受審吧,儘早把王權交出來,你我也好早些了事。”
“我還是那句話。”姬君漓不動如山,“有本事自己來拿!”
領頭人拍了拍手,似欣賞似譏諷地笑道:“這族長的氣勢架子,到真個威嚴!若只是族長一人,我倒也許會忌憚三分。只是不知道,族長你如何能護得住這一船的人?”
真卑鄙。姬君漓冷著臉暗罵。
樂湮整個人都急慌了,她真的很怕姬君漓幹不過啊。
之前接連出事,都是因為身體不好吧?後來,在易魂石的調養下,臉色健康了不少,身體似乎也已經痊癒,可是到底如何,樂湮是不知道的!不但不知道,也不能請凡界普通的大夫來瞧,而碧瓏和溯時那一人一鳥,也是得了某人的授意似的一直對她諱莫如深!
她擔心壞了都。
就在此刻,那十幾人突然亮出冰刃,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凍結,水汽氤氳的江面上,長風凝成了冰屑,宛如鐵稜子齊齊射向船艙而來!
姬君漓微微皺眉,壓著的一隻手終於騰空劃出一道符印……
第88章 面的殺機
他將符印懶散擲出,瞬間藍色的結界便籠罩了整條烏篷船。
無數道冰刃重擊在光幕之上,又被飛速地彈開,敲擊聲雜亂無章,聽得人精神緊繃。
姬君漓突然回過來來,淡淡揚起笑容,“蘇兄,如此良夜美景,不如奏琴一曲?”
蘇軾沉穩如嶽,聞言挑了眉梢揚手問道:“此處無琴,如何奏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