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宴飲”二字之時,莫不離的神情,忽地一變。
他眼中的喜意忽爾便由淡轉濃,到最後,甚至已然有些喜動顏色起來。
“你說得也是。”他幾乎是笑著說道,唇角勾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也是啊,我怎麼將此事忘了。”
他笑著將手拍了拍額頭,復又搖頭道:“瞧我這記性,真是越發地差了,還好有你提醒於我。”
阿烈的面上卻仍舊無甚表情,只道:“還有杜箋,她也快到上京了。屆時有她姊妹二人相助,我們在宮中行事也更方便些。”
“正是此話。”莫不離意態悠然地說道,眸中笑意不減,“宮宴之中,她姊妹二人可好過旁人百倍。”
他一面說著,一面已是重新站起身來,在原地踱了兩步,驀地道:“上巳宮宴便是個好時機。薛氏不是一向喜歡作壁上觀麼?這一回,乾脆便叫他們再與龍椅上的那位離心。”
第719章 傷其類
莫不離一面說著,一面便停下了腳步,面上的神情復變得極冷,本就冷潤的語聲,此時亦變得更加堅硬:“還有江奉先,也該吃些教訓才是。如果他不記得他江家的聖眷是誰給的,我會幫著他記起來。”
阿烈沒說話,只無聲地躬了躬身,低垂的眼眸中,有了一種物傷其類的感傷。
這片刻的情緒,竟是奇異地影響到了莫不離。
他忽爾嘆了口氣,將衣袖攏了攏,悵悵地道:“可惜阿焉與阿燕二人,卻是早早去了。原本,這些都是該當由她們來做的,她們會武技、人也機警,比之杜家那兩個瘋女人,卻是更合吾意。”
說到此處,他的神情變得越加悵然起來,又嘆了一口氣,神情中滿是感慨:“如今,就算明知杜氏姊妹有點兒瘋瘋顛顛的,卻也只能拿來一用了。”
阿烈面無表情地躬了躬身:“先生恕罪。女武者本就不好培育,目今我手中並無更好的人手去替下杜氏姊妹。至於那個人……”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面上有了一絲考量的神情,復又續道:“……那個人,我以為還是留在原處的好。棋子再多,也不好用在一局。”
“誠如此言。”莫不離贊同地點了點頭:“那個人留在宮裡,於我等也有益處。”
說到這裡時,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還有另一個人呢,她如今在桓家可好?”
“她一切都好。”阿烈說道,面上的神情較之方才輕鬆了一些:“我並沒派人與她聯絡,我們留在桓家的人手也不曾與她接觸過,所有訊息皆是由他們直接報給我的,並不曾過她的手。”
“甚好。”莫不離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處置便極妥當。桓氏一族能人極多,她的行動不宜過頻,如果有機會,你叫人給她遞個口信,令她好生待著,能不見人便不要見人。再,不到關鍵時刻,不可妄動。”
“諾。”阿烈利落地應道。
莫不離負起兩手,轉眸望著屋門的方向。
春風翻卷而來,不住拍打著門前的布簾。小院之外,是一大片連綿的燈火,如星光般鋪散開去。
遙遙地目注著那一片燈火,莫不離問道:“泗水那邊,據說動靜不小?”
“是的,先生。”阿烈說道,探手自袖中取出一張字條來,交予了莫不離:“霍至堅昨晚傳了訊息過來。”
莫不離接過字條,只展開看了一眼,便微笑了起來:“真是好訊息。”
他似是極為歡喜,眉眼間的笑意似若春風拂面,語聲中更有掩不去的喜意:“趙國的柱國大將軍一直在往泗水加派兵馬,他這是要打仗麼?”
“屬下以為,有此可能。”阿烈沉聲說道。他此刻的神情較之平常多了幾分神采,語氣也活泛了起來:“呂時行如今正在泗水,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