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自是認得出真偽的,畢竟,那就是他當年……”
他忽然停住了聲音。
那一刻,一種強烈的情緒在他的臉上瀰漫開來,卻又迅速消散,快得叫人根本分辨不清。
幾乎是眨眼之間,莫不離面上的神情,重又變得冷然起來,淡聲道:“這卻也好,免得我等再費手腳。”
阿烈無聲地躬了躬身,算是認同了他的話。
安靜地站了一會後,莫不離驀地勾了勾唇,看向了阿烈:“當年在趙國時,隱堂給我下了一種名為‘三伏’毒的藥,我記得贏銓曾說,他們手上還有一種更厲害的毒藥,叫‘蝕腑散’,是不是?”
他的語氣好似帶著幾許懷念,冷潤的語聲也比往常多了些情緒,然一雙眸子卻如堅冰,寒意浸人。
阿烈的眼底,難得地有了一絲波動。
他怔怔地看著莫不離,眼中的蒼涼如水一般漫開,良久後,方才沉聲道:“隱堂……確有此藥,‘蝕腑散’又叫‘十副散’,共計十副藥,中者無覺,醫者無察,十副藥落肚,大羅金仙也難救回。”
“唔”,莫不離面色淡然地點了點頭,旋即勾唇一笑:“我那批金珠至少值十萬銀,便叫隱堂再附贈一套‘蝕腑散’吧。”
阿烈的眸中迅速地閃過了一絲震驚,遲疑片刻後,他終是問道:“先生……要此物何用?”
莫不離“呵呵”地笑了起來,轉首望向了窗外,意態悠然地道:“你家主公難道沒告訴你麼?龍椅上的那位,最近愛喝補湯。”
阿烈聞言,神情陡然一變,眸中的震驚之色愈加鮮明:“先生的意思是……”
“打鐵趁熱。”莫不離幽幽地看著他,冰冷的眼珠在燭火下閃著光:“泗水必有一場大戰,此乃絕好良機。桓氏勢頭太旺,非雷霆一擊難以斃之。”
阿烈怔怔地看了他一會,方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垂首道:“先生高見。”
莫不離此時的心情似乎極好,見阿烈的神情像是有點不大讚同,便又很耐心地解釋道:“泗水之戰後,桓氏即便損去那一萬精銳,亦有反戈一擊之力。所以,我們的動作一定要快,趁著他們還沒回過神來之前就動手。”
停了一會後,他又說道:“等到桓氏反應過來時,你家主公就不再是殿下,而是陛下了。到了那個時候,桓氏失去大義之名,又拿什麼去與我等抗衡?畢竟,太子弒君篡位,這個罪名就算他桓氏出手也是洗不脫的。到得那時,秦六……也好拿出來祭一祭了。”
阿烈此時已然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遂介面道:“廣陵已在我們手中,有了杜四郎這支生力軍,先生之計必成。”
莫不離勾唇笑了笑,神情倒也沒顯得多麼歡喜。
“隱堂一直缺錢,以我價值十萬的金珠,換他的一陣一藥,似還有餘。”他揀起腰畔的一小枚月形玉撥弄著,有一點漫不經心:“如果可以,就叫他們再贈些藥吧,隱堂中最多的就是此物,我們手上只有一味‘沉香夢醉’,卻是單薄得很。”
阿烈再度躬身應是
莫不離放下玉,語聲重又變得冷厲起來:“隱堂之事,至關重要。此行不容有失。”
“是,先生。”阿烈的眉眼間是一派沉著:“以我之見,若要萬無一失,我們的人當取道唐國,再赴趙國。雖然有些繞道,但那條路更安全。畢竟,如今正有人盯著隱堂的聯絡點,陳趙邊境的那處聯絡點,我們已經多年沒碰過了,很難說現在有沒有人盯著,屬下以為還是避開為妙。”
“可。”莫不離頷首道,頓了頓,驀地轉換了一個話題,問:“壺關窯塌窯之事,可查到訊息了?”
“還沒有。請先生恕罪。”阿烈面無表情地說道。
聽得此言,莫不離倒也無甚表示,只淡然地道:“此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