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駒這才看到信紙下頭信封上赫然寫的是:“拜啟鳳雛親收”,沒有落款。
“給我瞧瞧。”散道人實在對周無涯的棋品表示懷疑,周無涯則對散道人的記性很擔憂。他仗著身輕如燕,一把抓過了鄭元駒手裡的信紙:“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不是王摩詰的《使至塞上》麼?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大漠孤煙直……都護在燕然。”
“年輕人,就是愛顯擺,誰不知道這是王摩詰的,只是這送信的人是什麼意思……老夫瞧瞧,瞧瞧……”散道人笑眯眯的,看了半晌:“瞧不出來。”又給了鄭元駒,然後搖搖擺擺的去躺在了貴妃椅上。
鄭元駒對這老頭無語,周無涯也皺緊了眉頭想不出所以然來。
如意親自去了臨江苑守著,因為二旺家的下場就在那兒擺著,僕婦們都沒敢多嘴,由著金盞把一箱箱“破銅爛鐵”歸置整齊放入庫裡。如意在心裡算了算,不禁咂舌,這還是是小郭氏沒入庫的東西,被偷樑換柱了的就足足三大箱子。
“還沒忙完?”鄭元駒進來,就瞧見如意正在樹蔭下坐著,身邊丫頭跟門神一樣站在身後,看著像是一尊白玉觀音一般。
“東西差不多都換光了。”如意搖搖頭。
“左右不過是那幾個人。玉環,去把任二旺和及春娘叫來。
兩人忙天火地的就來了,鄭元駒挨著如意身邊坐了:“把家裡下人們都叫來,就說爺我有事兒吩咐。”
如意不明所以,挑眉表示疑惑,鄭元駒在她耳畔道:“狗急跳牆,爺怕不在府裡,夫人被狗給咬了。”
如意笑嗔:“難道夫君不知道妾身使得一手好打狗棍法?”況且,這貨娶了她,不就是為了內院打狗的麼?昨兒還怕狗不多,還上趕著把人都得罪完了。這會兒怎麼良心發現了?
夫妻說笑間,陸陸續續的下人們都來了,依著等級秩序站定了。
任二旺的主動來回:“咱們闔府上下共有三十二個有差事的,出了老太太跟前的及春、花間,其餘的都來了。”
“三十個?”如意看著眼前烏壓壓的丫頭、僕婦、小廝和老蒼頭。侯府佔地不小,除了跟在主子跟前的除外,也就不到二十個負責各處院子的打掃和維護?
“回奶奶,西府太太當初幫著管家時候說了,咱們東府人少,就裁了不少人…”任二旺答道。
“裁掉的人呢?”如意問。
“有的被賣掉了,有的閒在家裡。”任二旺有問有答,說不出的恭謹來。
“賣掉的,都是哪些人…閒在家裡的又都是哪些?”如意一針見血的問出來,任二旺脫口就說:“賣掉的都是不好的,閒在家裡的也都是多了的。”
“哼!及春娘,你來說,這賣掉的和閒著的都是哪些人?”鄭元駒看著任二旺,咯咯咯的磨著牙,看來,有些人還是不死心呢。
及春可是和她娘打好了招呼了,這能力不能力的暫且不說,忠心卻是最重要的。
她道:“賣掉的都是和太太院子裡有關係的,比如春梅、夏蘭一家子,還有臨江苑小丫頭們…牽連起來大概有六十多個人。這閒在家裡的,都是得罪了二旺家的,比如廚房裡的潘婆子,針線上的鞠三娘……”
“瞧,這還真是縣官不如現管…人家還沒想到人手上的事兒去,還是爺英明。”如意說得無辜的很,那小模樣讓鄭元駒手癢癢。
任二旺擦著圓潤的腦門忙道:“賣掉臨江苑的,是侯爺吩咐的,說是睹物思人…至於得罪我家婆娘…那是沒有的事情,潘婆子做事不仔細,鞠三娘眼睛也不好……”
“罷了,及春娘,你把這在職的,閒著的冊子弄出來,我瞧瞧究竟多少人。”任二旺的腦門直跳,如意噙著冷笑:“任管家……我想你能做到的事兒,總有別人也能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