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槍。
小腿骨折的痛讓林楚生沒辦法完全閃避,他用胳膊去擋,子彈穿透肌肉那是燒灼撕裂般的痛,紅色的血一下子就飈出來。格洛克一共十七發子彈,他到袁清風前的距離是十五米。
林楚生伸手撇去濺上臉頰的血,他輕輕笑了,“別弄髒我的臉,我就指著這一張臉去娶老婆了。”
他忽然竄出去了,速度非常快,他的左小腿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就給他帶來無法忍受的劇痛。林楚生大聲嚎叫著,如同暴怒的野獸,吼聲在整個山谷裡迴盪。
袁清風一點都不猶豫他立刻開槍,子彈衝出槍膛,林楚生身上爆出血花,可他根本沒有停下腳步。袁清風看見林楚生衝上來不由得恐懼地後退,他不相信,這是人嗎,他為什麼還不死?
“啊——”袁清風大叫著朝著林楚生開出最後一槍,與此同時林楚生手中的藏刀在陽光下揚起一個亮眼的弧度。
袁清風彈夾裡的子彈全部打光,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下落的一刀從他的肩胛骨砍了進去,鮮血迸濺,袁清風痛苦地嚎叫著。
“我爸媽死在你手裡!”林楚生道。他緊接著又揮出去一刀,砍斷他的大腿骨,“我兄弟死在你手裡!”
“我。”林楚生笑了,浸了血的笑容在陽光下看著刺眼。
“同樣!”
最後一刀落下,袁清風無法忍受斷骨的劇痛,他啊啊大叫著瘋了一樣朝著林楚生撞去!林楚生斷了一條腿,左腿虛虛地支著地,他完全沒有防備袁清風這臨死前的一撲,虎口處滿是粘稠滑膩的血,袁清風這麼一撞藏刀立刻脫手,人也被撲倒在地。
袁清風完全是瘋了,他用手抓著刀刃向著林楚生腦袋上砍去。林楚生雙手抓住他的臂膀大喝一聲,將他向上掀去,雪白的刀刃在他臉側擦過。袁清風從山路邊上滾下深澗,他手裡緊緊抓著林楚生的衣角,林楚生被他一帶,也向山間墜去。他死死扣著地面,咬牙向上,努力將自己給撐起來。
“你給我陪葬吧!”袁清風瘋狂大吼著,眼裡是狂躁猩紅的光。他從石壁上扣下石塊一下子砸在林楚生的手上,林楚生痛號一聲,聲音完全嘶啞。
天地間一聲槍響,世界在那一瞬安靜了。
袁清風額頭被射穿,紅色的血液迸濺,他的手鬆開,掉入嚎啕怒吼著的怒江。
林楚生掙扎著爬上去,看見林木趴在麵包車手上拿著槍,滿臉是血的對他笑。他也笑了,他就知道,林木她這麼聰明她怎麼可能中槍。他艱難萬分的爬過去,伸出手握住林木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安靜地臥於藍天之下黃土之上。
林楚生閉上眼,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寧靜,所有的仇與罪被洗刷乾淨,血管裡一塵不染。
陽光很好,讓他周身愜意溫暖,而他的命裡的陽光正被他握在掌心。
兩個月後,北京。
林木手裡拎著保溫飯桶照常去醫院送飯。林楚生被子彈擊中,多處骨折,失血過多,在西藏當地的醫院待了一個月沒什麼危險了之後就把他給帶到北京來治他的那條腿。林楚生的左腿如果治不好那麼下半輩子他就只能當一個瘸子,林木覺得這樣有傷美感,比鑲金牙還要醜,就要了一份療養的食譜天天去送飯。
袁清風死了,餘黨也被一網打盡,袁家的犯罪網路幾乎覆蓋了整個亞洲。林霄都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被人拽上飛機,飛往俄羅斯。高深沒有被開除,袁家被清這是一件大功,他往上升了點,再幹個十幾二十年估計就能在北京買套房。林木受林楚生囑託去了一趟長沙,把齊峰的墓安在那裡,她也見到了江心。江心知道齊峰死了的時候她沒有哭,反而一副早就知道結局的表情。林木不忍心小姑娘一個人住著,就把她接到北京和自己一起住。
大幕已落,喧囂沉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