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的,用特殊的手法按摩脖子、後背、肩膀和手臂,據說對刺激穴道恢復筋骨有顯著的療效。
徐誠的後背瘦骨嶙峋,兩側的肩胛像斷裂的翅膀一樣突出來,沿著脊椎往下摸可以清楚地感到根根鮮明的肋骨,看上去觸目驚心。但是文森卻覺得,這個人活著,在他身邊,會呼吸會說話,就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
文森把徐誠的面板按摩得通紅才收手,旋上藥油的蓋子,像打完了一套武功要收功似的坐在床沿。
平常徐誠會立刻坐起身套上衣服,這天晚上他卻一動不動。
文森摸著他的頭髮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徐誠背對著他搖了搖頭。
文森在昏暗的燈光中伸手撫摸他瘦削的面頰,一直摸到額頭,確認對方沒有發熱才放下一顆心。手下的面板溫溫涼涼,光滑緊緻,文森忍不住順著脖子一直往下摩挲。
徐誠顫抖了一下,慢慢轉過身。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觸,文森強扯出一個微笑:“小心著涼……”
話音還未落,就見徐誠抬起屁股脫掉了內褲。他未勃 起的陰 莖軟綿綿地躺在稀疏的毛髮裡,兩腿纖細筆直,清瘦得可以看到大腿上青色的血管。
徐誠像個“大”字平躺在床上,眼睛筆直地看著天花板輕輕說:“你來做吧。”
他的態度這樣冷淡疏離無所謂,文森的一腔熱血像被浸入冰水一樣慢慢地冷下去。他抖開一床被子蓋在徐誠身上:“別說胡話。”
徐誠一眼也不肯看他:“姐夫結婚了。”
文森“嗯”了一聲。
徐誠把右手遮到眼睛上,慢慢道:“我連最後一個藏身之所也沒有了。”
番外之拉斯維加斯 (2)
姐夫一家是在八月中小知開學的前兩週來到美國的。文森頂了三張聯合航空的頭等艙往返機票,盡心地安排了一週的行程,因為時間緊湊,只遊覽了波士頓、紐約和華盛頓DC這三個城市,最後還專門和徐誠飛到洛杉磯送他們一家人返程。 文森買了很多禮品,LV的皮包,威斯康辛的西洋參,加州產的紅葡萄酒,還送了小知一臺PSP和整套的限量芭比。
姐夫的新太太是個厚道的人,從國內帶了很多養身的中藥給徐誠,但是卻無論如何不肯收文森的禮物,最後倒是姐夫不客氣地把LV收進箱子裡。小知也跟文森處得很好,在紐約遊覽時代廣場時一直坐在他的肩膀上。臨行時還有些扭捏的不捨,躲在他爸爸的褲子後面一直不肯出來道別,最後要入關的時候倒是哭起來了,一直“舅舅舅舅”地叫個不停,徐誠把她抱在懷裡一直幫她擦眼淚,到後面自己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新太太遠遠地拉著箱子看著,嘆息道:“都說見舅如見娘,這不是親生的……”看到文森就站在左近,後面的話就咽在了肚子裡。
徐誠倒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給了小知,如果他手上有一萬塊,這一萬塊他一分不留地都要給小知帶回去,可是他什麼也沒有,沒有賬戶,沒有存款,連身體都是殘破的,吃住都是靠文森養活。 他很想跟著姐夫回去,只是姐夫已經跟別人重新組成了新的家庭,有妻子和孩子要養活,他在自己還是植物人時犧牲得夠多,仁至義盡,自己沒臉跟他提任何請求了。
徐誠抹乾了臉上的淚水,從包裡掏出一把梳子,打散了小知的頭髮,一縷一縷地幫她重新箍好。小孩子的頭髮又黑又亮,如同他們的面板嬌嫩無暇,他們是最純潔完美的,沒有被世間的風霜壓迫變形。
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徐誠坐在高大明亮的玻璃前專心致志地幫小知梳辮子,一絲不苟地,目不斜視地,眼神專注得彷彿入了魔怔。對他來說,除了這一點點的小事他什麼也不能幫小知做,所以這一點小事就變成了他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