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髮本就細軟,這會她的頭髮雖然厚實,可黑亮還真是談不上。沒想到大哥哥也會說好話騙人呢。
等沈如誨勉強將頭髮梳好了,又紮了起來,便趕緊讓春柳在做收尾。
待她的頭髮梳好之後,沈如誨便讓春柳退了下去。他坐在對面,摸了摸她的臉蛋,輕聲問:“長樂現在討厭爹爹嗎?”
沈長樂不明他為何這般問,只一臉好奇地看著她。而沈如誨瞧著妹妹天真爛漫的表情,輕聲說:“長樂可不能討厭爹爹,爹爹打你二哥哥,也是迫不得已的。”
她低頭不說話,說實話,她之前還總是笑話二哥哥經常被爹爹打。可這會她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嚴重啊。所以她心底還是難免會有些怨爹爹,她賭氣說:“若是孃親在,爹爹肯定不能這麼打二哥哥的。”
她話音一落,連對面的沈如誨都默不作聲了。
雖說已是半大的少年,可是一提到親孃,到底心裡還是悲慼。況且沈長樂說的話,也並沒有錯。若是他們有親孃在,沈如諳何至於被這般打。老太太是爹爹的親孃,雖心疼孫子,卻又要顧忌著母子之情,並不敢太過勸阻。至於太太,無非就是動動嘴皮子,何曾當真攔阻過。
沈長樂這會提起親孃來,心裡也堵地難受,她過了兩輩子,卻沒見過孃親一眼。若是老天爺真的公平,為什麼就不能留下她的孃親,沈月雖然是庶出女,可她有安姨娘護著。沈錦更不用說了,林氏為了她恨不能撕了自己。
“長樂想娘嗎?”沈如誨柔聲問她。
這個問題自然不必說,她若是不想,此時也不會紅了眼眶。可是她不想承認,她別過臉。
“就算想,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沈如誨輕輕揚起嘴角,他說:“大哥哥時常也會想起母親的。”
“孃親是什麼樣子的人啊,”沈長樂彆著頭,望著另一處,但眼眶中滿滿是晶瑩的淚花。
沈如誨摸著她的頭,“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
“可是我再也見不著她了,”沈長樂悲愴地說,窗外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她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
最後還是紀鈺送來了膏藥,沈長樂聞了下那藥膏,就是一股清涼的味道。待藥膏給大夫瞧了之後,他連連稱讚,說這藥膏比他開的傷藥好上百倍都不止呢。
沈如誨親自過去道謝,紀鈺自然是推脫不說。
沈如諳這一趟就是半個月,就連書院都去不了。可偏偏沈令承居然請了先生,每日到他院子裡,領著他讀書,所以這自然是教沈如諳叫苦連天。
等沈如諳養好了身體,身邊的小廝卻被換了大半,後來沈長樂才知道,是林氏在老太太跟前說了這話。只是老太太想了,還是和沈令承說了,最後由沈令承做主,這才尋了更加穩妥的小廝。
雖然是沈令承換的人,但沈長樂心裡還是不舒服極了。她覺得林氏的手伸得太長了,而且她還覺得林氏的手不只生到沈如諳的身邊。
只是她到底年紀小,沒有四處聲張。
沒關係,如今重來一次,她有的是機會,慢慢地看清、看透身邊的人。
明德二十五年,沈長樂六歲。四月的時候,沈如誨透過了院試考試,成為一名小小的秀才。也正式進入了科舉的獨木橋,顯然相較於已經取得資格的沈如誨,只比他小兩歲的沈如諳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自打兩年前的那一頓打之後,沈令承再教訓兒子,也極少會拿起家法來。
畢竟為著沈如諳被打的事情,沈長樂可是和他彆扭了好久。所以為了能讓女兒早日和自己恢復往常,沈令承是發了狠心保證,日後再不這麼打她的二哥哥了。
於是父女兩人這才算是和好如初了。
過了五月,因為京城林家老太太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