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穿,拿給我們穿,我們又豈會嫌棄?”
大柱默了一下,道:“這是因為我娘不在,我娘可不許人碰這衣裳。娘每次開啟這箱子,就抱著哭個不停。又是哭弟弟,又是哭紅綃的。哎,我娘一痴就痴了這麼多年……”
大柱其實想說,千歲爺若是善心,能不能請個好大夫給娘看看……
這一晚,央姬怎麼睡都睡不安。
山路堵了,雨也停了,三人卻只能守在這屋裡,等海棠讓人開路。還好還有米糧。
看的出來宮容把封地治理的很好,大柱對宮容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大柱出門去打獵,“俺去獵點野味,千歲爺要是悶的慌,家裡有閒書。估摸著是我那個秀才舅舅的……”
宮容確實閒的慌,隨手拈起一本,讚道:“倒是一手好字。”
這一晚,央姬心如貓撓,佯裝入睡,期間可能也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一陣。倏然,央姬瞳孔大睜,一手摸向宮容的位置。
身側早已無人,榻上一片冰冷。
央姬躡手躡腳的起身,悄聲向書房走去。許是這個瘋婆子真的很在乎這個秀才弟弟,人都不在了還留了個書房。而且據大柱說,他可是幾日便要回趟家打掃。書房裡都是泛黃的書籍,多是手抄的。
一豆燭火下,宮容開啟一張發黃的信箋。
宮容伏在桌上,頭埋下,肩膀聳動,似在隱忍著什麼。
宮容悲吟:“紅綃,你心繫於宮容,與他訣別,累他傷懷。實在是宮容的罪過呀。”
“宮容何德何能,教你如此待宮容呀。”
第62章 十五年前
紅/袖/添/香;自是美事一樁;偏生宮容和央姬與美事無緣。
宮容自來了這裡過後,倒也沒多少不對勁的地方,除了嗜書以外,倒是愈發冷淡從容,然央姬卻覺得他的冷淡裡是夾了冰的森寒。
大柱心無城府;每每去書房打掃;發現倒是比他自個整理的還要整齊;加上心有所求也由著宮容去。
大柱笑道:“俺那個秀才舅舅;整個村裡都說學問高著呢;不知道千歲爺怎麼看?”
宮容一言讓大柱臉上增了得色:“宮容自字裡行間;看此人品性高潔才敏通達;卻也不迂腐陳規,通曉世情有濟世之心,若是治世為官,做個二十載,為宰相也不為過。”
宮容一言很是高抬了,大柱嘴咧開了,下一言卻叫氣氛格外凝重,“不知大柱的舅舅姓甚名誰?可在京城為官?若是宮容識得此人,能幫一把的話絕不推諉。”
大柱臉色黯然:“俺哪裡知道舅舅在哪裡?俺娘都瘋了,俺爹是啞巴也不識字,誰知道呢?”
央姬緊了緊身上的青竹男裝,莫名的哀傷娟娟流淌。
她的眼裡忽然有了淚,擱了飯碗便回房待著。
宮容尋來時只說自己是吃不慣這糙米素菜。宮容取笑她金貴日子過久了,她也懶得辯駁。
宮容視線裡雖只有她一人,又仿若還有別人,又仿若誰都沒有。
宮容沒有鬥嘴的興致,便以看書為由獨自走了。
天放晴是不假,這山路一堵便堵了大半個月。
央姬閒著乏味,偶聽得大柱說家裡有淘車,淘車還是大柱他爺爺留下來的,自他爺爺死後,啞巴爹也沒再做陶瓷。
大柱便把淘車修了修,央姬自個淘泥摞泥忙的不亦樂乎。
摞好的瓷泥放進大轉盤,央姬捲了袖子,把拖沓的衣裾扎進腰上,頭上只梳了男子髻用布巾束著,如做坯工人坐在竹墊上、兩足叉開置兩側架上。
淘車旋轉,央姬的手由數日的笨拙,到勉強自如,纖細的五指在成頸狀的瓷坯上滑溜來回。
央姬拉坯專注,額前都是汗意。宮容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