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道者步南極與太慈心雖有防備,但那陣風實在來得太快。風起,沙迷眼。兩人同時後退,抬手揮袖散去風沙。
……鏘。
刀吟聲後,重回鞘中。刀鞘皮質,色澤暗紅,而裹刀的灰布不知何時,則被那名醉客纏在了手中。
看似什麼也沒發生。
太慈心不由一怒:“你——”
就在這時,兩人後方,突然折回三道刺眼光芒!在朝霞映照下,那刀光殷紅如血!步南極與太慈心根本無法防備,剎那一刀斷首!
三道刀光,來得毫無預兆,來得乾淨利落。
只為殺人,兩刀斷首。
頭顱沖天而起,在半空被第三道刀芒粉碎成血肉,無頭之軀這才倒地,猩紅刺目點滴灑落衣衫……
血潺潺沿著沙土流淌入醉客九杯愁的腳底下。
他抬手舉酒,咕咚再飲一口,含糊醉音又起:
“三刀削顱驅雜音……哈……觀心問罪九杯愁!”
兩人死去,靈魂消散天地。
風若有信冥冥送來資訊。殷十九背對河岸而立,似有所覺抬頭。
他像是能嗅到風裡傳來的絲縷血腥,卻在低頭時握緊手心紅葉。
楓岫主人最近迷上將術法附著在畫上幻化為活物來傳遞訊息,比如蝴蝶,或者兔子。
一隻兔子蹦啊蹦啊從地上鑽出來,化為一片紅葉悠悠飛上天,又悠悠落入殷十九的掌心中。
紅葉上沒有字。紅葉本身就是一種訊號,一個訊息。
如此配合的楓岫主人,不禁讓殷十九反思起兩人的交情來。一如漫長歲月以前,曾與初來苦境的玄雨論交,另外一位擅長預言者臥龍行一樣。
楓岫啊楓岫,你如此積極地幫助,是因為交情,還是因為你已透過時光,看到了歲月之後?
“……小九……不要丟下我……小九……你不要丟下我……”
後方嘩啦嘩啦水聲響,傳來蠹魚孫憂傷的哭泣聲:“小九……不要丟下我……”
透過上揚的水幕,蠹魚孫戀戀不捨地看著殷十九的背影。
它知道自己與這個人長久以來的聯絡在這一刻即將中止。蠹魚孫記起了“約定”,便想起主人臥龍行在離開它時說的那句話——‘若有一日那人放你離去,莫回頭,好好活!’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15日的存稿。
新人物上線!
九杯愁:驅蚊花露水,你,值得擁有!
☆、月豈難圓
臥龍行所說過的話,皆會變為現實。
他絕不會欺騙蠹魚孫。當年他說跟隨那個人能活,漫長歲月中哪怕再多變遷,身為寵物的蠹魚孫果然沒有死。
“一筆千秋臥龍行”,如今已很少有人再提起這個名字。
他曾是苦境非常有名的預言者。
在蠹魚孫的記憶中,那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午後。他的主人臥龍行披散衣襟,等候在一處名為傲峰十三巔的山崖下方,等來了一位灰衣灰髮撐著灰色紙傘的殘疾者。
那個人,便是殷十九還未成為“殷十九”之前的身份,異域旅行者,從道境透過黑暗道來到苦境之人,邪劍玄雨。
但臥龍行卻說,這個人另有身份。他說:“西方所在之地,苗域隱藏生機。替我養育這隻蠹魚孫,我便指引你未來歸處。”
灰色紙傘宛如灰色的霧,蠹魚孫已想不起那人的面容。只記得那日紙傘微抬,灰色髮絲下一隻殷紅的眸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平靜,慢慢盯了藏在溪水中的它一眼。
‘世人尋我為長生。但你看起來卻像是在留下遺言。’灰傘下,灰衣人如此道:‘為什麼,你不試著求我呢?’
‘因為……’臥龍行回答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