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讓你謀反弒君?”
隆正帝咬牙寒聲道。
寧至慘然道:“陛下,若非是這枚太上皇金牌,我又如何會行此沒有後路之事。”
隆正帝聞言沉默了下,又道:“將金牌交上來……”
寧至沒有猶豫,將金牌投擲給迎上數步的蘇培盛。
蘇培盛小心用金黃錦帛擦拭乾淨金牌上的汙血後,悄悄看了看,面色一變,然後屏住呼吸,躬身呈獻給了隆正帝。
隆正帝沒有接手,他只在蘇培盛捧起的手上看了眼,眼睛就緊緊眯,瞳孔收縮成針。
太上皇的御命金牌,世間還沒人能仿製的出。
因為“如朕親臨”那四個字,並非是鑄造的,而是太上皇以指為筆,寫在金牌上的……
隆正帝豈會不識?
仿製不可能,偷盜就更不可能了……
這世上,還沒人能從龍首宮偷到東西。
那麼,難道真的是……
不對,那也不對……
太上皇若想廢了他,傳位給贏歷,不用這麼麻煩。
只要一道旨意,讓他禪位即可……
既然不是太上皇,那麼擁有金牌之人,便只有……
難道,真的是那個逆子,他等不及了……
想想自己當年的心情,隆正帝心中的懷疑,愈發如同雨後野草般,瘋狂生長。
“寧至,是何人將你打成這般?”
餘光看見搖搖欲墜,悽慘之極的寧至,隆正帝忽又問道。
寧至氣息越來越弱了,他勉力道:“是……是皇太孫手下的,一僧一道。”
隆正帝聞言,眼角抽了抽,轉頭看向一側的一個黃門打扮的人,那人躬身道:“聖上,白雲禪師和玄空真人,確實都是皇太孫的人。”
賈環目光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如果他沒猜錯,此人便是隆正手下,中車府的首領……
“很好……”
隆正帝輕不可聞的咬牙吐出兩個字後,而後又道:“皇太孫現在何在?”
“稟陛下,皇太孫似乎被賊人襲擊,受了重傷,臨昏迷前,太孫下令,先一步回城了!”
黃門躬身再答道。
此言一出,讓無數人色變。
實在是太巧了些……
“父皇!”
“父皇!父皇啊……”
就在隆正帝陰晴不定的站在那裡,不知想什麼時,外圍忽然又傳來一陣悲傷悽哀的呼喊聲。
隆正帝聞言一皺,猶豫了下,還是看了身旁的牛繼宗一眼。
牛繼宗會意,做了個手勢,其麾下一員將領揮舞了幾下令旗,一隊人馬出列,從包圍圈外圍離去。
過了一會兒,又從外面壓來了一群人,一群身著金色莽龍袍的龍子龍孫走來……
為首之人,正是滿面倉惶的贏時。
然而他此刻,身上哪裡還有半點皇子皇孫的傲氣。
全身上下狼狽不堪,披頭散髮,金黃色的莽龍袍也碎成了碎片,全是土色。
但他似乎並沒有在乎這些。
遠遠的看到隆正帝好端端的站在那裡時,原本滿面悲傷倉惶的贏時,卻忽然笑了,而且還笑的極為開心,他一邊跳腳招手,一邊高聲喊道:“父皇,你真的沒事!父皇,你真的沒事……”
能站在此處的,無一不是人精,哪裡聽不出贏時的喜悅,的確是發自肺腑的……
隆正帝看著這個沒成年就被出繼的兒子,看著他眼中的喜色和放心,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只是……
天家,卻容不得反賊。
隆正帝狠下心來,揮了揮手,不再看那邊。
牛繼宗見之,心中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