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嗚咽成泣。
美馨不什麼也問了,她知道女人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她輕輕地撫摸著丈夫的頭髮……
過了很久,龍言問:“兒子睡了?”
美馨點頭。
“你跟我出去地趟好嗎?”
話音剛落,美馨已經去拿外衣了。她自己穿戴好,又給龍言拿來大衣披上。“走吧。”
龍言感激地看著妻子,最痛苦的時候,有人能默默地站在身邊,默默地──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體貼。
他倆在醫院的太平間找到楊小玉,她的臉色如常,好像只是睡著了。美馨見到她時,吃了一驚,她是護士,死人見多了,只是想不到楊小玉為什麼會突然出事。昨晚,她還來找過她,她還是那樣的活色生香。
“怎麼回事?”饒是再好的涵養,再好的剋制功夫,也忍不住了。她不得不問。
龍言搖了搖頭,“我們現在就是她的親人,你要為她洗澡換衣服,好嗎?”
“好!”美馨再不問什麼了。她對丈夫說,“你出去吧。”
楊小玉是個姑娘,給她洗澡換衣服龍言得迴避。“可是你……”
“放心,我不怕的。”美馨說。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美馨出來了,龍言說,“我們今天不回去了,我們留下,陪陪她,好嗎?”
美馨沒說話,只悄悄地坐在丈夫身邊,握住他的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有她,她也有他。龍言感覺到了這份堅實的溫暖,痛楚的心開始有點復甦。
又過了一陣,扈平來了,龍言站起來看著他,兩人的眼眶裡轉出了淚珠……
方曉飛看著龍琪,她的眼中漸漸地浮出一種痛苦的迷霧,然後那迷霧越來越濃,凝固成水珠,成串地滑落下來……
她哭了,她已經忍了很久,不想讓人看到這眼淚,可是她現在再也忍不住了。心裡沉積的東西太多了,多得難以負荷。
此時的方曉飛已經被她這種悽迷的神情過濾得只剩下了憐惜和心疼,他抱住她,“哭吧,我在呢……”
“我讓龍言去陪小玉了。”她說。
她終於提起了那個讓她傷心的人──楊小玉。她已經忍了一個晚上了。
方曉飛明白,比起喬煙眉,楊小玉的死更讓龍琪震驚,也更讓她痛苦,那個姑娘在過去的好多日日夜夜,都與她朝夕相伴。
“我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她說。
外面又下起了雨,簾外雨潺潺,秋風秋雨愁煞人。正是個傷感的季節,如果你正遇上傷感的事。
沉默很久後,他問:“小玉是自力的未婚妻?”
“她告訴你了?”這時,她的眼神很特別,很怪異,而且,漸漸地,有了一種疏離的感覺,好像她與他之間拉開了一道天河,越隔越遠。
他很害怕這種疏離感,他想拉近與她的距離,可她的眼神真的越來越來淡,淡得像高原的空氣,稀薄到令人窒息。
然後,她跟他說起了楊小玉,說了很多……最後,她把一個指環給了他,這個指環上印著一行細細的迴文。
“什麼意思?”他問。
“是自力給小玉的一句話──我的愛。”
我的愛!
遊自力那樣的人也有這般柔情。可他的那個愛永遠也不在了。
“我現在才發覺你真的很傻,遊自力是楊小玉的未婚夫,你著什麼急呢?”方曉飛輕輕地說。這時,他心裡的一塊石頭徹底放下了,遊自力愛的人是楊小玉。他曾經的假想情敵是不存在的。
龍琪笑了笑,“閒也是閒著,活著做遍,死了無怨。”
這就是她的生活態度?這倒頗有魏晉名士之風,拎一灑囊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