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
“大個子,我們去別的地方玩吧,我不能看人家很悲涼的場面,一看就想哭,可一哭魑魅就打我。”
“對對!快走!不走那個借錢的傢伙就沒完了。”刑天扛著魍魎,轉身一溜煙,在雪地裡跑了。
“駕!駕!”魍魎騎在他脖子上,拍著他的腦袋。
“小傢伙,你當你是在幹什麼呢?”刑天駿馬般飛奔著,聲音漸漸消失在遠處。
“嘿,瘋子!”蚩尤從拐角走出去一步,對著共工招手。
共工看見他愣了一下,露出欣喜的神色來,搖搖擺擺就從小女孩身邊跑到了拐角。
“都聽見了?”共工諂媚地笑,“我只要借幾個銅板買件禮物送給紅豆,不是去喝酒,拍胸脯打保票,不是去喝酒!”
“可是我們也很窮誒,”風伯說,“雖然我們看你這麼有愛心,也很想跟你共襄盛舉的。”
“風伯你不是說開了神竅你就能找著工作了麼?那豈不就有收入了?”雲錦說。
“我的目標是幫人風乾羊肉,但是他們要的是溫和乾燥的小風,我一作法颳風就是西北風凜冽啊!”風伯說,“我這本事,最適合的工作就是去和雨師合作,威脅黃帝說要是不給我們提高待遇,我們就興風作浪,把涿鹿城變成水鄉澤國!”
“那叫訛詐。”魑魅拍了拍他的腦袋,“何況你們也不敢。”
“那怎麼辦?”蚩尤撓撓頭。
“都這麼垂頭喪氣的幹什麼?樹林裡整天都有動物被凍死餓死,世界就是這樣的好吧?不是我們的事情啊!要我說啊,早死早投胎,也許還能生在比較暖和的地方嘍。”魑魅興趣索然的樣子。
那些人鬥嘴的時候,雲錦緩步走到屋簷下,看著那個小女孩。
“你叫紅豆麼?”雲錦蹲在她的面前。
“是啊!”紅豆揚起頭,用一種慘兮兮的聲音說,“夫人,您行行好吧,我餓了好多天了!”
“我覺得以她這要錢的手段,該比我們有錢。”風伯嘀咕。
“我不是夫人,”雲錦搖了搖頭,“我可以摸摸你的臉麼?”
紅豆點點頭。雲錦嬌嫩的雙手輕輕籠在紅豆粗糙的臉上,那些被寒風吹裂的痕跡刮擦著她的手心,雲錦看著紅豆的眼睛,那雙大大的瞳孔裡瞭然沒有生機。
“你看不見麼?”雲錦問。
“我生下來就看不見。”
“你媽媽呢?”
“死了,別人都說她死了,瘋子也說她死了。”
淚水無聲地劃過雲錦的臉,像一串散落的珠鏈,落在地下,輕輕融開了冰冷的雪。蚩尤呆呆地望著,覺得天地蒼茫中他能聽見雲錦落淚的聲音,風伯也有點難過起來,他看著蒼白的天空,想起顓頊部他的老哥當權,不知道他的媽媽如今過得如何,也許她已經死了,也許和他老爹撒手塵寰而去時留下的大批女人一起,在一間大屋裡永無止盡地織補。風伯心裡發酸,他已經很多次地叫自己不要想這些了,他是個質子,在自己強大的老哥面前無能為力的。他很多次地想他的媽媽應該忘了曾經生下他,反正也許從今往後永遠不能再見。
“嘿!嘿!”魑魅說,“你們看起來都一臉感動的樣子,真受不了。”
“母親誒!”風伯說,“人家在討論母親這個偉大的話題。”
魑魅聳聳肩,翻翻白眼,“跟我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是個妖精沒有爹媽,日子還不是照樣過?對了,蚩尤,可沒聽你說起你娘。”
蚩尤扭頭看著她,“可我也沒有媽媽啊,我記事起就是和爺爺一起。”
“那你怎麼也擺出那付悲慼的表情?反正你跟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也差不多。”
“你說得也對哦。”蚩尤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悲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