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從前快樂了。
眼前的這個女子讓他陌生,明明是鳳喬,卻常常覺得不是她,哪裡不對?她的眼神裡總是時多時少的有些驚恐,或者是自己多心麼?
“公子……”
“鳳喬,今日你我結為夫妻,你便叫我承儒吧。”
鳳喬怎麼一直喚自己公子?
“承儒,我……”
卻不知怎麼再往下說,抬頭喝下那杯中之物,極是辛辣,只感到喉中被它燒得有些痛,咳嗽著彎下腰流出淚來。
為他除去喜服,看著他斜臥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她突然怕了起來,鳳喬心中放著的是江公子,現在自己卻與徐承儒成了親,鳳喬,你的身子可願意給他麼?釦子解到了領口,手卻停了下來,鳳喬寧願死也不肯成親,自已雖是代她活了,她不願的自己如何能做?
看著她解釦子的手停在半空,似在想些什麼,徐承儒心中一動。這段時日,鳳喬確是常常走神,有時並不知他講了些什麼,她的臉上有一種他不曾見過的神色,似嚮往,似懷念,有時似開心,有時似惱火,可是他卻隱約覺得那神色並不屬於他,說不得為什麼,只是一種直覺,她想念的是別人,她的心事和愁苦是為了那個人,她的快樂和悲傷也是因著那個人。他也在她的臉上看到過屬於自己的神色,那就是抱歉,抱歉什麼呢?若說抱歉,那也應是他啊,他不能給她在穆府裡的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那種悠然無慮的生活,抱歉的是他啊。
“鳳喬?”
“唔。”
被他喚回了神志,匆匆地解開衣服,紅著臉吹熄了燈。黑暗中她看到了他炯炯的目光,有憐惜,有關愛,還有……頭腦中火光一閃,見著的竟是一張猙獰的臉,狂笑著向撲過來,她全然沒有力氣反抗,由著他把自己壓在了身底,看著他撕碎了身上的衣服,殘忍而粗暴地踐踏著她的身體,痛,痛,被他咬過的肩頭痛,被他蹂躪前胸痛,每一處有感知的地方都在痛,都感到恥辱,都在流淚,眼前的面孔在變幻,卻都是猙獰的,不,饒了她,不,娘快些來救她,她就要死了,不,不,不要救她,讓她就這樣死去吧!流著淚張開嘴向自己的舌尖咬去。
徐承儒被她激烈的反應嚇到了,從來都是溫順的她此刻狂亂地扭打著,她微冷的拳擊打著他的胸膛,她的尖利的指甲劃破了他的肩頭,她的口裡發出了嗬嗬的聲音,似乎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她的眼神狂亂無助,似乎遭到了侮辱。她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緊緊地擁住她的身體,一隻手按住她搖動的頭,卻不能讓她停止顫抖,他的心中湧起一種無力的感覺,告訴他,他要如何做才能幫到她,才能減輕她的痛苦。感到她停止了扭打,低頭藉著窗外高掛的紅燈籠看著懷裡的人,頭髮已被汗水浸溼,一綹綹散亂地貼在她的臉上和頸間,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她的唇也失了顏色,最是讓他不安的是她的眼睛,有恐懼,有求助,然後什麼也沒了,空空洞洞的,彷彿沒有了靈魂,讓他感到她雖在自己的懷中卻似乎已經離去,情急下,搖晃著她的身體喊道:“鳳喬,鳳喬!”
看著她轉動不靈活的雙眼看向他,卻似乎透過他看向別處,然後他驚恐地看到了一種決絕,她輕啟雙唇,而他想也未想便把手掌放入了她的口中,接隨而來的是一種刺骨的疼痛,她尖利的牙齒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上,那疼痛讓他知道了她必死之心。為什麼?是什麼事讓她這樣狂亂,這樣痛苦,這樣地想了結生命?咬著牙忍住手上的疼痛,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心底散開,他心疼眼前的這個女子,憐愛眼前的這個女子,他不要眼前的這個女子受到任何的痛苦,是的,只是眼前的這個女子,無論她是誰。
無論她是誰?這個想法讓他的心中一動,這種從沒有過的感覺讓他的心一顫。他怎麼了?她是誰?她是鳳喬啊,他自小便識得了的鳳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