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的虛妄稱相)。”(《莊子·知北遊》)一切極性的事物,都以非極性為底本,為本體。極性的死生、生死之變化都在不生不死的非極性本體上進行。所以,要二相(極性)歸一相(非極性),就要從極性思維這個樞紐中證取,將思維賴以存在的極性觀念泯滅(既不思左,又不思右),自然天下太平,“不欲(不思善,不思惡)以靜,天下將自定(極性觀念泯滅,本來‘不動不搖’的自性顯現)。”(《三十七章》) “不知息念忘慮,佛自現前。……此心(本體妙明之心)即是無心之心、離一相。眾生諸佛更無差別。但能無心,便是究竟。學道之人,若不直下無心,累劫修行,終不成道。”(《黃檗傳心法要》)當下泯滅極性思維,斷除分別識心,大道本在目前。但吾人二相之妄心堅固難化,非是說說就能清除,非一番實證功夫了斷不可。“心本無生因境有”,吾人妄心皆因外境而有(是六塵之緣影),乃二相攀緣落謝的影像耳!“前境若無心亦無”。可是,吾人難就難在不能轉物,而總是被物所轉。
莊子曰:“悲夫!世人直為物逆旅耳!夫知遇而不知所不遇,知能能而不能所不能。無知無能者,固人之所不免也。夫務免乎人之所不免者,豈不亦悲哉!至言去言,至為去為。齊知之所知,則淺矣。”(《莊子·知北遊》)
世人的可悲,就在於見相著相,見境被境所轉,根塵相對生識。識者,外境外物之映象也,前塵影事也。吾人之心,直為外境外物的集棲地(逆旅),攝取了滿腦子的六塵幻影,成為吾人之心。凡夫只知道見相攝相,見物印物,將反映在意識的“烙印”(知遇)進行組合運算,產生出愛憎好惡的極性觀念,這就是吾人之心(即思維)。根本不知道正是由於有這種前塵影事,致使又產生了無窮無盡的生滅觀念。所以說,“心”是極性分割的根本所在,亦是生死之根源也!聖人知此機制,故“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見相見性,不被境物所轉,於境無心,於事無心(事無事),知一切皆是自心現量而不“自心取自心,非幻而成幻”,“逢物直達,知其本源(無不是自性之展現)”。這就是莊子說的“所不遇”,遇物遇境而不被物境所轉,體現出“所不遇”的效應。
凡夫只“知遇而不知所不遇”,只“知能能(只知見境見物攀緣取捨)而不能所不能”(不能見境無心,於境上無念,不能見境心不亂)。見境心不亂,見境不生心,能轉物境,這是常人所做不到的(“無知無能者,固人所不能免也”)。但總想轉不了物境,無能力轉物境,並以此為藉口而聽之任之,隨順妄心的分別執著,不“從事於道”,不“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自暴自棄,實在太下劣了,太遺憾了(“夫務免乎人之所不免,豈不亦悲哉”)!“至言(最真實之言)去言(就是不言),至為(最有價值的作為)去為(就是不二相有為)”,就是“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能及之矣。”“齊知之所知,所知淺矣。”“為學日益,為道日損。”二相之“知”愈多,所知愈少,“其出彌遠,其知彌少”。聖人“學不學”、“知不知”,才是真知真學,亦才是真正的“從事於道”也!
8、“明明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