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個熟悉的枕頭。
這是她平日睡覺時候所用的枕頭,用決明子填制的枕芯,素色的枕套上繡著一隻憨態可掬的黑黃相間的小貓咪。
馬瑪麗見四周無人,輕輕一招手,貓咪枕套便飛到了她懷裡。然後她又輕輕眨了眨眼睛,寢殿的大門就被推開了。
她看似有些吃力地抱著比她人還要高的衣物鋪蓋一步步走向劉疆臥房的方向,然後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動靜聲。
床帳低垂,人影糾纏,喘息聲漸響。
馬瑪麗有些好奇,也有些興奮。她將懷裡的衣服鋪蓋輕輕放下,躡手躡腳地向著床帳的方向走去,然後,輕輕挑開了床帳一角。
杜若原本扭動得如同一條美女蛇一般,待到看到馬瑪麗那雙烏黑溜圓的眼睛時候,身子一顫,發出了一聲急促的呼喊。
其實她這般做戲已經是頗為賣力了,可是在瑪麗公主的眼睛裡,這番演技卻大大地不夠看。
“你們在玩角色扮演遊戲嗎?”她極為認真地問道,饒有興致,“我也加入一起玩,好不好?”
杜若呆了一呆,她和馬瑪麗打交道太少,萬萬料不到她竟然是這麼個性格。一般來說,略微正常些的姑娘,看到這番香豔的景象,不是應該掩面而逃,失聲痛哭自己男人的背叛嗎?再不然就是打落門牙和血吞,裝作賢良淑德的模樣,實則心中酸水都要漫出天際了。哪裡有沒羞沒臊要求加入的?角色扮演遊戲又是什麼東西?
劉疆卻比杜若較為熟悉馬瑪麗秉性一些,知道杜若策劃的這一起鬧劇是落空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反倒覺得心思安定了不少,將杜若推得更遠了些,向著馬瑪麗道:“什麼加入一起玩?簡直是胡鬧!”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縱容。
馬瑪麗撇撇嘴道:“不讓一起玩嗎?那就安置吧。反正你好像也興致缺缺的樣子。”她一邊說,一邊彎腰將自己那隻繡著貓咪的枕頭重新拾起來,輕車熟路地爬上大床,向著杜若笑著說道:“勞駕,讓讓。”笑容裡滿是天真無邪。
杜若呆若木雞,眼睜睜地看著她在劉疆的枕頭旁邊把繡著貓咪的枕頭重新放下,用手按了按,緊接著,宛如沒事人一般揭開了錦被一角,鑽了進去。
一陣風吹來,吹在杜若只穿了一件大紅肚兜的身體上,有些涼意。她神思恍惚,尚未想出應對之策,便聽見馬瑪麗又大呼小叫地說道:“咦,你不是早就躺下了嗎?怎地連外衣也不肯脫?”
馬瑪麗問的是劉疆,杜若的臉卻刷地紅了。這簡直比被人發現她杜若全身沒穿衣服還要羞恥。她應劉疆之請,自信滿滿說能逼得馬瑪麗主動離開,故而定下這等香豔之計,劉疆勉強願意配合,卻不肯脫掉衣服,她覺得一般姑娘看到這種情景早淚奔了,哪裡有工夫留意細節,所以也勉強同意了。想不到,想不到馬瑪麗竟然是這般奇葩,看到別人正在快活,也要厚著臉皮擠上床來,自然是被看破了!杜若覺得最羞恥的事情,不是被馬瑪麗看到全身上下只穿了一個肚兜,而是被她看到,自己用盡渾身解數,嫵媚妖嬈,對方卻好整以暇,連外衣都不曾脫去。
劉疆在先前杜若定下香豔之計的時候,便覺得渾身不自在。此時見計策落空,他雖然有些無奈,但是更多的是喜悅和欣慰。就彷彿馬瑪麗沒有因為這個拙劣的謊言棄他而去,是件天大的好訊息一般。似乎這一刻,兩人之間的分歧,馬瑪麗從前對他的那些傷害,都可以輕輕揭過,不予追究。她是這麼信賴他,堅持在他身邊不肯離去,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那麼相信他,他們之間又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呢?
想到這裡,劉疆輕輕握住馬瑪麗的手,對她耳語道:“你不在,我怕你生氣……”他一邊說,一邊就覺得臉有些發燒。
杜若慢慢地下了床,慢慢地拾起地上那些屬於她的衣服。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