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話題,各自問著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道士眉頭一緊,臉上神情有些黯然,沒有回答弟子的問題,而是在那裡靜靜的等著。
司安邦低下頭,想了想還是先回答道:“見到了。”
“那……那位前輩怎麼說?”道士的呼吸急促了幾分,臉sè;有些動容。這個問題對他很重要,對人道很重要,對整個凡俗界很重要。
“前輩?”司安邦猶豫著,似乎內心有些糾結,思索一會終於答道:“王先生問我,做一個只能前進不能後退的小卒子,想不想過河。”
“過河?”道士一愣,隨即眼神一凜:“王先生?那玄素前輩如何說?”
“玄素前輩?”司安邦也愣住,隨後搖了搖頭:“師傅你是說那個nv子麼,她什麼都沒有說,一切都是王先生在做主。”
“噢~”道士點了點頭,似乎心情平靜了些:“王先生問你想不想過河,你如何回答的?”
搖了搖頭,司安邦緩緩說道:“我說想,做一個被人cà;o縱的卒子很悲哀,我希望從此以後能夠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師傅,你認為我的答案不應該嗎?”
道士嘆了口氣:“應該,但是沒有人能真正做到這一點,每個人生下來都是被束縛的,社會家庭mé;n派朋友就像無形的絲線,一圈一圈把你纏得密不透風。要想不受cà;o縱,只能是跳出這個圈子才有可能。可是,誰又能跳得出去?”
“這就是您屈服裡的原因?”司安邦問道。
“是的,三大長老的罹難,為師比你還要難過,我人道創立兩千多年,今日到了最危急的時刻,七大長老一日損失半數,最心愛的弟子又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只知道快意恩仇、意氣用事。老道士活了四百多年了,也有過和你一樣剛直不阿的年紀,可人越老心裡想的東西越多,心中的顧忌也就越多。”
司安邦臉上難掩憤怒,悶聲問道:“師傅,我們人道為什麼會受到這種待遇,弟子在碌曲縣城遇見那兩位時忽然明白了,你想聽聽嗎?”
“呵呵”道士抬頭,微微一笑:“你說。”
“因為我們太軟弱,因為我們的實力還不夠,如果我們的實力足夠,對待敵人能夠像那兩位一樣強硬,誰又敢對人道做出那麼卑鄙的行徑?”司安邦越說越ji動,心中壓抑了許多天的火氣忽然爆發了出來:“師傅,我出山三十幾年來,在這個地方看見了太多不喜歡的東西,也做了太多不喜歡的事情。從前我一直都在騙自己,做這些我問心無愧,我只是為了大多數人而犧牲小部分人。可是現在我不這麼認為了,從碌曲縣到北京,這一路雙腳走來的十天十夜裡,我想得很清楚,人不自助老天爺更不會幫你,單是靠委屈自己來成全別人,最終的下場都只能是悲劇結尾。”
道士凝神看著他:“然後呢?”
“有些人值得幫助,有些人值得滅亡,幫助應該幫助的人,對那些應該滅亡的傢伙,就必須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毫不留情”
“這是那位王先生說的嗎?”道士深皺眉頭問道。
司安邦搖頭:“不是,王先生沒有對我說這些,這都是我自己想的,我覺得自己以前做錯了,現在改還來得及。”
“你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道士長嘆,唏噓不已:“也許你從來都沒有變,還是像從前一樣。”
“是吧……”司安邦沒有否認,他眼中容不下背叛和欺騙,這一點就是刻在骨頭上的東西,死也改變不了。
“王先生問你想不想過河,那你過了河沒有?”道士又問道。
“過了,正因為過了,我才會回來。”司安邦的語氣有些僵硬,還有一點勉強。
“師傅,我這次回來,是準備要去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