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鑽進地縫裡……傻瓜都看得出,殞王這是把皇帝給得罪了,這種時候讓皇帝發現他們跑來給殞王賀喜,那不是擎等著被皇上收拾嗎?
見到那些王侯將相窘迫緊張模樣,沈珏輕蔑冷笑。
這,正是容定塵想要看到的結果。
到場賓客都是容定塵事先派發請柬請來的,其中有不少都是太子、長硫王派系的人,其他一些則是與容定塵針鋒相對的朝臣。
再不濟,容定塵也是個手握重權的王爺,接到請柬卻不來說不過去。只可惜這些人沒想到,容定塵與白鳳隱大婚,分明是一場鴻門宴。
為他們而設,等他們跳進,再透過容蕭夙的手收拾他們的巨大深坑。
容蕭夙張望一番,故作不經意到:“怎麼不見新婦?吉時未到,新婦應該在外陪夫君迎客才是。”
“鳳隱有些勞累,此時正在休息,臣這就叫她出來。”容定塵朝林慕染使了個眼色。
林慕染三步並作兩步往內院走,還不等進院門,裝扮妥當的白鳳隱已經款款走來。
容蕭夙往那邊望了一眼,之後視線便再移不開,在一中賓客驚歎中,臉色瞬息萬變。
花釵翟衣,脂粉傅面,白皙臉蛋兒上一雙秋水似的明眸脈脈含情,朱唇微翹,更帶起千萬縷柔情蜜意,清淡眼神,生生顯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漂亮得像是畫中仙子,超凡脫俗。
那一剎,容蕭夙竟然有些後悔。
後悔放走這麼一個漂亮又聰明的人間尤物。
見到容蕭夙,白鳳隱只是略略一點頭:“妾膝蓋有疾,跪不得,皇上勿怪。”
一次見面,兩次見面,三次、四次……
無論是見明皇后還是容蕭夙這皇帝,白鳳隱從來沒跪過,每次都是膝蓋有疾這忽悠鬼的懶藉口,偏偏容蕭夙沒法反駁……總不能因此落百姓口舌,說他不體恤民情,欺負一個帶病的弱女子。
“大喜之日,不必跪了。其他人也都起來吧。”容蕭夙強裝不在意,一揮手。
白鳳隱蓮步輕移,走到容定塵身側。容定塵張開手臂環住她肩頭,輕輕將她攏在臂彎之下,兩個人當著一堆賓客的面舉止親暱,大秀恩愛。
“王爺王妃郎才女貌,當真是天造地設之絕配。”左靖樓語氣清淡,“不過我聽說,王爺似乎為了得到王妃,用了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這些傳言該不會是真的吧?”
“傳言?”不等容定塵回答,白鳳隱先嗤地一聲笑,“哪裡是傳言,那些明明事實。對吧,王爺?”
“掌管長門司多年,處理的案子多得數不清,我還真記不得哪一件是光明正大的。”
容定塵的坦言讓院中賓客又是一陣騷動。
他這麼說,無疑是承認了長門司那些暗殺、迫害等舉動。長門司是直接面對容蕭夙承接任務的,容定塵說長門司髒,不就是在說,那些可怕行徑都是容蕭夙授意執行的嗎?
雖然有不少人明白其中利害關係,卻沒有誰想得到,容定塵會把這一切公之於眾……這麼一鬧,他哪裡還有退路?
向來殺伐果斷的容蕭夙,絕對容不下他在世間繼續活著。
看出容定塵似乎不再受威脅,大有要說出真相的意思,容蕭夙反而有些害怕了。畢竟他讓逼迫容定塵做的那些事,是一個英明君王絕對不該有的卑劣舉動。
容定塵與白鳳隱對視一眼,微微側身:“皇上和左大人要留下喝幾杯麼?今日有上好酒菜,還有不錯的節目,想來不會讓皇上和左大人失望。”
“殞王之邀,朕怎能拒絕?”
帶著幾分怒意,容蕭夙在上位坐下,左靖樓則在一旁侍奉。片刻前還喧鬧的院落陡然變得清靜,賓客們拘束得緊,甚至有些人找機會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