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總教官反覆強調,一營主官,一軍之將,每臨戰前,務須親臨戰場,勘察地形,瞭解敵情,明剖敵我優劣。只有指揮官本人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真正百戰不殆。”
關忠勇聽罷概嘆:“當日教導營首訓之時,關某卻在訓練重甲兵,以至錯過聆聽城主韜略之機,可嘆!可嘆!此次任務完成之後,關某定當重返天樞城,申請進入教導營學習。”
濟水河面寬闊,河道平直,加上近日雨水頗多,水位暴漲。一葉輕舟在四名水上好漢摧發之下,勢若奔馬,一洩而下。不過盞茶功夫,遠遠便見到一支人馬沿河岸迤邐而行。
果如梢子所言,那如林招展的火紅將旗、認旗、金鼓旗,以及兵卒裝束,果然是宋軍式樣。從佇列的長度及揚起的塵頭來看,人數當在二千四、五百左右,這就相當於一軍的人馬。整個平陰縣城絕對湊不出這樣一支軍隊,莫非,竟是從濟南來的?
張榮臉色鄭重,謂左右道:“靠上去,看看領軍的何人。”
這時梁阿水突然抬手一指:“官兵列陣了!奇怪,他們竟然是背水結陣。顯然不是衝我們來的,那目標是……”
此時可以看到,那支宋軍在隆隆鼓聲及各軍將旗幟招引下,猶如沒頭蒼蠅般慌亂列陣。從兵卒們紛亂擾攘的列陣形制上看,應該是本朝八陣中的“圓陣”。這是一個比效簡單而中規中矩的防禦陣形,即全軍採取環形防禦,金鼓旗幟、糧秣輜重及主將部署在中央,沒有明顯的弱點,亦不易容為敵所擊破。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常用的常陣,這支宋軍半天都列不成陣。若當真有敵人來襲。此時便是最佳時機。
只是。敵人是誰?又在哪裡呢?
張榮、梁阿水及兩名天波營士兵都納悶不已,從他們這個方向看過去,這支宋軍陣列的前方,並無大股煙塵。也沒有旗幟招展。難道……
“見到了。是金虜!”這次不僅是梁阿水,連那兩名士兵也齊聲叫喚起來。
在宋軍陣列前方數里外,先是出現了幾個小黑點。黑點越來越近,眼力好的已經能看清是幾名騎兵,均是一人雙騎,以至只有區區五騎,看上去卻有十騎之多。隨著這幾名騎兵不斷接近,明顯看出這些騎兵多數身著黑甲,其中兩名未著甲的則是左衽裝束。在春日淡淡的薄曦映照下,單耳垂掛的圓環,一閃一閃……
從這幾名金騎的人數與裝備上看,應該是金軍的遊騎哨探。當這一伍哨騎出現後不久,在其左側又出現一拔哨騎,同樣是一伍騎兵;又過了一會,右側再出現五騎,此後再無其餘。
這十五名金軍哨騎並不聚攏在一起,而是將佇列散得很開,形成一個扇面,加上均為一人雙馬,這樣形成的煙塵與蹄聲都顯得比較密集,隱隱有一隊之勢。十五哨騎排成兩列,前面九人披甲持刃,控馬緩慢接近;後面六人無甲持弓,弓弦半張,箭在弦上,身影在披甲騎兵後面若隱若現。
梁阿水輕呼了一口氣,扭頭對張榮道:“大頭領……呃,指揮使,區區十五隻金狗而已,頂多能搔擾一下這支宋軍。可惜這支宋軍似乎沒有多少騎兵,否則一個反衝鋒,這夥金狗的哨騎只怕跑猶不及……”
梁阿水話音剛落,耳邊倏地傳來一陣炸雷般的聲響,猶如千百人齊聲發喊。
梁阿水悚然回頭,眼前的情景令這位也算見識過幾場戰鬥的漢子瞠目結舌,半天合不攏嘴。
就見那十五名金軍哨騎,在緩慢逼近陣形排列得差不多的宋軍時。前列九名甲兵突然催馬躍前,一個個手揮舞大棒利斧、骨朵連枷等兵器,口中不時發出嗚嗷地怪叫聲,向宋軍衝來;緊隨其後的無甲弓騎,也開始拉弓放箭。
那支宋軍先是一陣不安的搔動,隨著六支箭矢從各個方向射入陣中,慘呼頻傳,血光驟現,宋軍立刻陣形大亂。這個時候本應是軍將上前穩定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