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替我捂著,我不能為了一時貪玩兒害了身邊的人。橫豎我答應你,往後必定恪守教條,再不敢越雷池一步。這回的事兒廠臣就網開一面,叫它過去就是了。
肖鐸明白她的意思,皇權雖更替,太后依舊是她父親惠宗皇帝的元后,並不是她生母,要是有點小紕漏,就算哥子能帶過,傳到太后跟前,她一頓掛落兒少不得要擔待。他頷首道:“長公主不必多言,臣昨兒早早就歇下了,外面的事一概不知,何來捂著一說呢!”
合德帝姬臉上閃過訝異的神情,很快回過神來,又馨馨然笑了笑,“廠臣說得是,是我失言了。”語畢眼波悠悠遞送,躊躇了下,還是沒能忍住,“那個姑娘……是誰?”
他聽她這麼說,抬起頭來瞧了她一眼,“長公主問的是哪一個?”
既然從來沒有在外面相遇,那麼他和別人同行的問題她也沒理由問。她頓時住了口,一時不知道怎麼把話圓過來。他了解她的秉性,她太實誠,年紀又尚小,他的那些迂迴的手段也不忍心用在她身上,因道:“臣這兩天就要啟程南下了,恐怕要在江浙蘇杭一帶停留陣子,您在宮中多保重,等臣回來,帶些江南的小玩意兒供您取樂。”
她臉上倒淡淡的,“哦,江南好是好,但並非久留之地,廠臣還是儘早回來,沒的走久了朝中格局大變,再要挽回又得花一番工夫了。”
肖鐸聽得出她話裡有話,眯著眼道:“您是爽快人,今兒怎麼積糊起來?”
帝姬有些難為情,“廠臣別取笑我,我是吃不準訊息有沒有用。前兒太后宮裡設宴,皇上也去了,在東配殿裡和人說話,提起什麼西廠,恰好叫我聽見。這事兒廠臣知道麼?”
肖鐸聽了倒一怔,東廠監督天下官員,紫禁城內卻不能明目張膽安插太多人手,眼線一個未及,有些訊息就錯過了。好在帝姬是顧全他的,這會兒知道為時也不晚。他拱手長揖,“多謝長公主提點,臣記下了,自有應對。”想起榮安皇后先前的囑託,再看看眼前人,低聲道,“臣這一去日等閒回不來,長公主萬事多小心。這浩浩紫禁城,人心隔肚皮,不是萬不得已千萬不可貿然赴別人的約。臣臨行會在毓德宮安排靠得住的人手,您有拿捏不住的地方只管交代他辦。越是盛情難卻,越是要稱病推脫,長公主記著臣的話了?”
合德帝姬是明白人,他這麼說,心裡大抵也有了分寸,點頭道:“廠臣放心,我都記在心裡。”
他這才仰唇一笑,“臣還有別的事要交代底下人,就不在這裡多逗留了。天兒熱起來了,您在外頭走久了也不好,請早些回宮,臣辦妥了差事再進毓德宮給您請安。”
帝姬臉上露出留戀的神色來,吶吶道:“我在宮裡盼著廠臣的,好歹早去早回。”
他也未多言,比了個恭送的手勢,她轉過身,讓宮婢攙扶著緩緩去了。
他進值房,坐在高座上盤弄蜜蠟佛珠,心思百轉千回,全在西廠二字上。司禮監秉筆有三員,除了閆蓀琅還有魏成和蔡春陽,見他心事重重都撂了手上事兒過來支應他,沏一杯茶往上敬獻,小心翼翼道:“督主遇著什麼煩心事了麼?卑職們雖愚鈍,也願意為督主排憂解難。”
他半晌才長出一口氣,“皇上要設立西廠了,事出突然,打了咱家一個措手不及。”
那兩人面面相覷,“東廠和大鄴同壽同輝,這會兒橫生枝節,究竟什麼意思?”
他哂笑道:“新帝登基,急於替自己立威,不想倚重東廠,倒也情有可原。”
這件事牽扯到眾人的利益,創立一個新衙門,多少人手上的權要跟著削減,大家一棵樹上吊著,一損俱損,自然都不願意眼睜睜看著。蔡春陽道:“怎麼料理?督主拿個主意,屬下們聽上峰調遣。”
怎麼料理……他站起身踱步,“皇上有新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