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兒啊,皇權集中嘛,哪朝哪代沒有幾次?東廠成立百餘年了,要立時取締是不能夠的,再說皇上定準的事,我縱然手眼通天也難力挽狂瀾,接下來如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我料得沒錯,聖上急於讓西廠立功,少不得把要緊差事都指派給他們辦,別的我不管,姜守治的案子不能鬆手。西廠提督不論指派哪個,憑修為都不足以和東廠抗衡。咱們不必死盯著,只需緊要關頭使些小手段就足夠他喝一壺的了。到時也讓皇上知道,兜個大圈子,最後靠得住的仍舊只有東廠。”
魏成一點就透,笑道:“東廠旁的不多,就是番子多。那群牛黃狗寶,正事兒能辦,砸窯倒灶也是一把好手。”
肖鐸放下心來,“我不在京裡的這段時間你們多費心,我這頭避了嫌,好多事兒更容易施排。手別軟,但也不能沒頭蒼蠅似的亂撞,正愁找不著你們錯處,送上門讓人捏後脖梗就沒意思了。我的行程耽擱不得,以免授人以柄。餘下的事兒你們料理,倘或實在吃不準的,再來請我的示下。”
他籠統交代一番,自己進養心殿辭了行便出宮去了。
世事多紛擾,他坐在轎中捏眉心,下手有些狠,隱約覺得生疼。大概是捏破了皮吧!瞥見轎圍子上掛的繡春刀,東廠的兵器配備是錦衣衛制式,不過錦衣衛是單鞘單刀,東廠是單鞘雙刀。他隨手抽出一把柄上刻“廠”字的來,刀身煅造得鏡面似的,就著視窗的光一照,果然端端正正一個紅色的菱形,像拔痧拔/出來的。他哀哀嘆口氣,拿手指推了兩下,被音樓看見,少不得藉機嘲笑他。
回到提督府沒進自己的屋子,負手過跨院,想去知會她一聲把東西收拾好,明兒上船安置完了,後天就要動身。剛到廊子底下就聽見裡間竊竊私語,是音樓的聲氣兒,“李美人,圓房的時候瞧見閆少監的身子了嗎?還能不能剩點兒?宮裡淨身沒準兒也有漏網之魚,我總覺得肖廠臣沒割乾淨,看見姑娘兩眼放光,哪裡有個太監樣兒!”
肖鐸站著,眼皮重重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