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你看,有小學生、有中學生,我們幾個,便是大學生。有老師、有學生,不就是大學堂麼?”
周宗武、張純、顧之麟他們一個勁兒的點頭。
孫元起嘆了口氣:“你見過只有一個老師、幾個學生,沒有任何專業系科的大學堂麼?”
“有啊,我們現在不就是麼?”韓蘧說道。
事實上,孫元起倒不用如此妄自菲薄。在中國大學的早期發展階段,學生人數一直比較稀少,而學科專業也不是很齊全。比如1909年創立的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格致科地質學門,那是中國最早的高等地質教育機構,但是直到1913年,只有2個學生畢業。此後因學生太少而停辦,直到1917年方才恢復,並改稱北京大學地質學系,由曾留學美國的何傑任系主任,留學德國的王烈任教授,到1920年才有孫雲鑄等8人畢業。此後該系一直是中國最重要的地質教育機構之一。
再比如著名物理學家、原臺灣“中央研究院”院長吳大猷先生曾就讀的南開大學物理系,當時一共只有兩個教授,一位是饒毓泰先生,一位是陳禮先生,他那一屆的物理系畢業生居然只有他這個“孤家寡人”。
也正是如此,培養的學生往往都是精華。南開大學物理系“三人行”的格局,卻出了饒毓泰和吳大猷兩位物理學大家。相反,進入二十一世紀,各個大學瘋狂擴招,一屆學生動輒上萬,卻能有幾個成才呢?
孫元起不再糾纏這件事,只好對陳驥德他們倆說:“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人多力量大,這句話說得沒錯。陳驥德、劉斌來了之後,雖然補習課程、熟悉漢語拼音需要一段時間。一個月後,大家配合開始漸漸默契,教材、字典的編寫都漸入佳境。到了十一月份,字典編寫已經進入尾聲,韓蘧、顧之麟他們遇到的問題也漸漸暴露出來。每天,孫元起上完課,便急匆匆地趕回去,解決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問題。
在農曆七、八月間,京師大學堂文理分科,有四十九人學習物理、化學等科目。這樣,大學堂中學習物理的就有兩個班,孫元起每週須在大學堂上六次課。即便如此,加上崇實中學和家裡小學堂的事情,每次在大學堂都是來去匆匆,有些驚鴻一瞥的味道。這幾天,加上字典的事情,幾乎是下課即走。
十一月的一天,鐘聲響起。孫元起收拾起書本、講稿,循例問了聲:“你們還有什麼問題麼?”京師大學堂的學生,都是乖乖兒,但知讀經、寫八股文,喜歡物理的很少。比如新一班中被分到理科的,半數是文史科學員太多,競爭不上而被分發過來的。現在上課的這一班,是原先仕學科的,鮮有人發問。孫元起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問一下,打算立馬走人。;
誰知道,今天太陽從西部出來了,居然有個學生站起來:“先生,學生想私下問個問題,不知可否?”
孫元起有些錯愕:“自然是可以的。”說完,示意其他學生下課。
那個學生走到臺前,身後還有三個學生,好像是對他問的問題很感興趣的樣子,跟在後面。這時候,孫元起感覺有點後世大學的意思了。抬眼望望窗外,深秋的夕陽掛在半空中,地上是金黃的樹葉,加上大學堂古老的建築,美好中透著憂傷。就對學生說:“外面的景色很好。我們一邊走一邊談吧。”
說完,挾著書本,往門外走去,那四個學生跟在後面。
在落滿黃葉的小徑上,孫元起回過頭:“你們有什麼問題呢?對了,我好不太認識你們,提問之前,時不時應該自我介紹一下?”
當頭的那個學生似乎是這四個人小團體中的領袖,面容淳樸,卻有些豪爽的氣概,當先回答道:“我叫左功先,字執中,湖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