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迎接新娘拜堂。
花轎一頓,正襟危坐在花轎裡的丁笑蝶卻忍不住悄悄吁了口氣。
也不知花轎一路由村裡晃到城裡究竟花了多久時間,她只覺被那晃啊晃的轎子給晃得眼冒金星,不知今日是何日。
天氣熱,轎子裡更是悶熱得緊,穿著一身鳳冠霞帔的丁笑蝶等不及轎停,便忍不住拉下喜帕搧著風。
喜帕功效不大,當涼風隨著喜帕微微送上,她舒服地又吁了口氣。“呼!終於涼一些了……”
她的話才落下,眼前一亮,只見媒婆拿著紅綾布,詫異瞠眸的誇張神情映入眸底。
沒料到媒婆會突然掀簾闖入花轎,丁笑蝶先是一愣,隨即對著媒婆揚起尷尬一笑。
“快、快蓋上喜帕!別壞了習俗啊!”乍見新娘子沒規矩的舉止,媒婆低聲喳呼著。
方才新郎倌依禮踢了轎門,她送上紅綾布一端,卻遲遲等不到轎中新娘響應,急得直跳腳。
見媒婆驚愕揮動著手,丁笑蝶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弄懂媒婆的意思,只能慌慌張張將喜帕胡亂蓋上鳳冠,心裡碎念著。
這媒婆也真是的,那誇張的神情活像是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似的,弄得她忍不住跟著緊張了起來。
在喜帕再一次遮住眼前視線的那一瞬間,丁笑蝶不經意瞥見,一抹穿著紅喜服的挺拔身影,透過媒婆掀簾一角,落入眼底。
他的五官俊朗但面色蒼白,顯得那兩道攢緊的劍眉,色如濃墨……而他似乎也正瞧著她……
他、他……是她的病相公?丁笑蝶還沒來得及看清,覆在頭上的喜帕垂落,再一次遮住她的視線。
“欸……我都還沒瞧清呢……”
“我的好姑娘呀!該下轎了。”媒婆將她扶了出去。
杵立在轎邊,莫煦宗暗暗想著,剛剛他是不是眼花了?
在媒婆掀起一角轎簾的那一瞬間,他彷佛瞧見新娘拿著喜帕搧涼,甚至與那雙乍見他卻不知迴避的視線相觸。
雖僅僅是驚鴻一瞥,他卻無法忽略那雙猶如黑玉般亮澈的坦率圓眸。
那雙眸亮得勾人,跟著她探頭探腦、像是要將他瞧清的動作看來,加深了他內心對她不以為然的厭惡。
哼!果然是鄉下來的粗俗女子,沒規矩、沒氣質,更沒一丁點新娘子該有的含羞帶怯嬌態!
忿忿接過媒婆遞來的紅綾布,他一把拽著她靠近自己。
突然感受到那猛力一拽,丁笑蝶險些就因為腳步踉蹌,當場跌個狗吃屎。
被這麼粗魯對待著,她沒心思計較,反而慶幸自己站得穩,沒出糗。
丁笑蝶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卻因為身旁男子,一股腦把身體重量全交由她而詫異地尖叫出聲。
“喂!啊、啊~啊……”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那如山般的重量就這麼壓上,累得丁笑蝶的身形搖晃欲跌,腳步踉蹌得像是過河八腳蟹,詭異極了。
隔著喜帕瞧見他穿著簇新黑靴的大腳及紅袍,丁笑蝶勉強撐住身子,惱得想問問他是怎麼回事時,身上的重量突然移開了。
“少爺您還好吧!”
充滿著急、關切的問句四湧而至。
“沒事。”像是已習慣四周大驚小怪的誇張反應,他氣若游絲答道。
聽著相公虛弱得比棉花還輕的語調,丁笑蝶這才想起,她的相公是個病入膏肓的病癆子。
思及此,她突然同情起他的病相公來。
難為他病得嚴重,還得強撐著身子與她拜堂,實在辛苦。
然而,她同情的情緒沒能持續太久,吉時一到,劈里啪啦的喜炮聲嚇得她猛地拉回微微走神的思緒。
一進廳堂,從不知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