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如此辛苦的丁笑蝶,頓時成了任人擺佈的布娃娃。
在跪拜起身間,她暈頭轉身、分不清東南西北。
莫煦宗則偶不時丟出幾聲咳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他每咳一聲,丁笑蝶的心便緊揪一下,恨不得儀式快快結束。
誰知道這想法才掠過,她便闖了禍。
一個暈眩襲來,她直覺扯住手中的紅綾布,連累相公順著那拉扯,直往她身上撲跌而去。
狀況發生一瞬間,她嚇得驚叫出聲,惹得在場眾賓客跟著驚聲連連。
當喜娘趕忙上前扶他們起身,替他們重整衣冠時,丁笑蝶早已尷尬得抬不起頭來。
原以為這已是最差狀況,萬萬沒想到突發狀況不只這一樁。
在入洞房前一刻,新郎倌居然戲劇性的當場吐了一大口鮮血。
血花四濺,廳中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焦急、急促的驚呼聲充斥在耳邊,丁笑蝶盯著地上怵目驚心的血花,怔怔出了神……
遠離廳前熱鬧的喧囂,喜房內很靜,除了房裡那一對燃得發出劈啪聲響的龍鳳喜燭,再無其它聲響。
喧囂被隔在喜房之外,丁笑蝶驚魂未定地坐在喜榻上,透過喜帕,看著眾人急促的腳步,在她身邊來來去去。
擔心自己成了寡婦,她忍不住站起身,扯住由身前急掠而過的人影問道:“請問……”
“新娘子要乖乖坐好,別說話。”
欲起的身子被壓回,她不死心地道:“我只是想知道相公怎麼了。”
“少爺沒事,少夫人請放心。”
“沒事……呵……那就好、那就好……”得到了答案,丁笑蝶拍了拍胸脯,大大鬆了一口氣。
情緒一放鬆,她赫然發現,鳳冠好重,壓得她的肩膀、脖子發酸,一整日滴食未進的肚子餓得咕嚕作響。
忍下飢腸轆轆的感覺,丁笑蝶忍不住想,相公要多久才會進房掀喜帕呢?她餓得發昏,怎麼沒人偷偷來喂她喝口水、吃口餅呢?
在她兀自妄想之際,靜謐的喜房突然傳來一陣輕咳。
丁笑蝶驀地一驚,腦袋瓜裡的胡思亂想,瞬間銷聲匿跡。
腦袋瓜一清楚,她心裡成為新嫁娘的不安,立刻湧上心頭。
出嫁前媒婆與她說過,嫁入大戶人家當媳婦的規矩,卻沒告訴她,洞房花燭夜該怎麼伺候相公,尤其……她的相公還是個一隻腳踏進棺材的將死之人?
在丁笑蝶心裡萬分忐忑的同時,莫煦宗輕蔑的眼神,落在喜榻前那纖雅的身影之上。
聽爹孃說,他的新娘子是個有福之人,只要娶了她,他的“病”就有痊癒的機會。
打量著她沒半點福氣模樣的削瘦身形,莫煦宗冷峻的嘴角揚起一抹不以為然的冷笑。
在決定聽從父母之命娶她前,他曾命人偷偷調查過丁笑蝶,得知丁笑蝶的爹向莫家收了一大筆聘金。
聘金數目之多,讓他咋舌。
由丁老頭貪財的嘴臉不難猜出,他的女兒定是為了銀子才嫁給他。
若不是爹孃強迫他娶親,他決計不會娶像她這種覬覦莫家的家產,愛慕虛榮的女子為妻。
暗暗定了思緒,莫煦宗冷冷揚唇,刻意又發出一串止不住的猛咳。
心一凜,丁笑蝶輕擰起柳眉想,這麼個咳法,會不會又咳出血來?
思緒才掠過,她正準備自掀喜帕、替他倒一杯水時,一抹粗嗄、虛弱的低嗓落入耳底。
“這、這麼心急……居然自個兒掀起喜帕了?”
他厭惡的語氣,讓她落在喜帕邊緣的指尖一頓。“我……我只是想幫你,倒杯水……”
他哼笑一聲,不帶半分溫柔,一把扯開她頂上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