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順變!”劉燁望著眼前這座約莫一人寬的棺木,不由感慨萬分,人死之後什麼都帶不走,生前追求的名利地位統統帶不走,人生在世,只有做些有意義的事,才能不枉活一回。
泥靡低著頭一直哭,他明白最寵愛他的父王走了,從今以後,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他記得他答應過父王的話,要好好照顧母親,聽左賢王和右夫人的話,將來像父王一樣成為草原之王。
老賢王吸了吸鼻子,粗重的大掌輕柔地摩挲著泥靡的腦袋,此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失去父親的孩子。別人都稱他是草原第一勇士,冷血無情的刀客,其實他也有一顆溫柔細膩的心,軍須靡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侄兒,先王剛走的那會兒,烏孫到處都是凋敗淒涼的景象,軍須靡省吃儉用帶頭幹起粗活,硬是一點一滴把國庫充實起來。
烏孫草原如今遍地是牛羊,不能不說是軍須靡的功勞,藉助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烏孫養育出來的天馬體格健壯價值千金,成為西域乃至大漢的第一良駒。烏孫國漸漸強大起來,軍須靡也老了,曾經身高八尺體重近二百斤的壯漢,臨死的時候只剩下一把骨頭,怎能讓人不悲傷。
聚集在帳外的長老大臣束手而立,紛紛低下頭,恭恭敬敬等著送軍須靡最後一程。他們等不及弄清楚遺囑上寫了什麼,但這點君臣之禮還是他們應盡的義務。送軍須靡安心上路,他們再爭再吵也不為過。
八名侍衛抬著棺木步履沉重地步入墓道,劉燁攙扶著須其格緊隨其後,直到墓道口才停下來,看著那座棺木消失在墓道盡頭,須其格哇地一聲大哭:“臣妾從此再也見不到大王了,大王您要保重……”
老賢王牽著泥靡的手站在她們身後,泥靡仰起頭,淚眼汪汪地問道:“父王以後就只能睡在那種陰冷潮溼的地方嗎?”
老賢王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輕嘆了聲:“那是你父王長眠之地,他不會感到冷的。”
“哦,那就好。”泥靡垂下眼簾,自言自語道,“原來長眠之地是這樣子的,以後我死了,我不要睡在這種地方,我怕冷……”
從墓地回來已是傍晚,須其格哭得只剩下半條命了,聲聲哀嘆著自己命苦,有氣無力地掛在劉燁身上,緩緩走回草原。
長老大臣們還沒散場,看到左右兩位夫人,相互使了個眼色,步調一致地迎上前去,依然是那副恭敬的表情:“左夫人,右夫人,請二位信守承諾,宣讀先王遺囑。”
“你們……”須其格氣得渾身發抖,她慢慢推開劉燁,走向那幫不知廉恥的長老大臣,微微眯起紅通通的杏眼,盯著他們看了半天,看得他們心裡發毛。
忽然,須其格用盡全身力氣尖叫起來:“你們這些畜牲,你們該遭天打五雷轟!”
罵完這兩句話,須其格兩眼一翻癱倒在草原上,劉燁和泥靡連忙將她扶起來,試下鼻息相當微弱。
“大夫……”劉燁召來隨時待命的大夫,忙道,“你們送左夫人和世子回去休息。”
“遵命,右夫人。”大夫們給人看病沒問題,跟人吵架就不行了,他們打心底裡同情兩位夫人和小世子,卻又不是長老大臣們的對手,只能盡好自己的本分,照顧好病人再說了。
“右夫人……”泥靡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他不安地扯住劉燁的衣袖,生怕會被這些豺狼永遠趕出草原。
“世子,照顧好母親,其他的事不用擔心,回去好好睡一覺。”劉燁微笑著安慰泥靡,她雖不能親手殺了那些畜牲,但至少能保護他們母子不受欺負。
泥靡沒來由地相信她,重重點頭不再多言,擁著母親走回蒙古包。現在的他沒有能力保護母親,將來等他長大了,他一定會雙倍討回他和母親受到的屈辱。
送走須其格和泥靡,劉燁轉身看向早已按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