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回國報效我黨,而是繼續留在美國,為資本主義服務,邵林為此還寫了一封聲色俱厲的絕交信發表在近江日報上哩。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至少在1948年,邵林心中對蕭儒風還是蠻有感情的,他的興趣頓時上來了,不停打聽蕭儒風在美國的狀況,順便問問華盛頓當局對中國局勢的態度。
黨愛國侃侃而談,隨便說了一通,以他領先七十年的文化知識,忽悠邵林不成問題。
“我想代蕭兄看望一下老校長,也好了卻他的心願,不知道……”黨愛國道。
邵林思忖片刻,起身道:“黨兄隨我來。”
兩人進了後宅,隔著正房東屋的玻璃看了一眼,邵老校長昏睡不起,尚在病中。
“黨兄,不是我不讓您見,實在是病入膏肓啊。”邵林低頭嘆氣,“中醫西醫都看了,是肝上生了惡性腫瘤,絕症,老爺子一輩子愛喝酒,硬是喝出來的病啊。”
黨愛國也嘆口氣,拍拍邵林的肩膀,兩人往前面走,忽見一瘦瘦的小男孩站在廂房門口,眨著眼睛看著客人。
“這孩子,叫人。”邵林道。
那孩子一鞠躬:“先生您好。”
黨愛國摘下禮貌回禮:“你好,小世兄。”
邵林道:“這是犬子,大號文淵,今年七歲。”
黨愛國心中暗暗喊了一聲老師你好。
小孩怕生,回屋去了,黨愛國繼續回到前廳和邵林敘話,不知不覺就談到了政局,邵林香菸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痛罵國民黨蔣介石當局腐敗不堪,無能昏庸。
“邵兄,您看中國還有救麼?”黨愛國道,又遞上一支好彩香菸,別看邵林痛罵美國人,痛恨美國貨壟斷中國市場,打壓民族經濟,但是對美國香菸卻是網開一面,來者不拒。
“能救中國者,唯共產黨爾。”邵林吐出一口煙,言之鑿鑿道。
“聽說他們嘴上說的不錯。”黨愛國輕描淡寫道,“保不齊這只是統戰工作需要,把你們這些社會賢達,民主人士騙住,等政權在手,翻臉不認人。”
“黨兄這樣說就不對了。”邵林勃然色變,“共產黨人一言九鼎,建國後建立民主協商制度,我們這些人都是要參政議政的,他們絕對不會像國民黨那樣搞獨裁,搞一黨獨大,我可以用性命和你擔保。”
黨愛國跨越七十年時光,不是來吵架的,他淡淡一笑道:“但願吧,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告辭了。”
本來邵林還想留客人用飯的,但是剛才的一番對話讓他心裡不大舒坦,所以就沒出言挽留,但是客人送的禮物還是收下的,送他們出了大門,上了汽車,目送雪佛蘭遠去,這才回府。
汽車上,劉彥直回頭問:“後來這位爺當了政協委員吧?”
黨愛國搖搖頭:“不,1951年鎮反就被槍斃了。”
第二十六章 夜闖帥府
一陣無言的沉默,邵林慷慨激昂的話語猶在耳邊,這樣一位仁人志士,怎麼會在建國伊始就被鎮反了呢,劉彥直和雷猛都搞不懂,或許,這就是政治吧。
司機聽不懂他們的話,即使聽明白也會裝糊塗,繼續老老實實開車。
“四處轉轉吧。”黨愛國吩咐道,既來之則安之,看看七十年前的雪中近江,徜徉在歷史長河中,別有一番韻味在心頭。
雪佛蘭大轎車載著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客人行駛在雪花紛紛揚揚的中央大街上,十字街頭的孫文塑像在向大家招手,冬天黑的早,六點多就是黃昏,街上行人稀少起來,連示威的學生都收了傢伙事回學校去了。
中央大街是近江市最寬闊的馬路和最繁華的所在,除卻這裡,城市的大部分割槽域都是低矮的平房,遠遠望過去,是一片覆蓋著白雪的灰色,尋常陋巷內,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