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先的內功可沒有這麼暖熱。
凌厲只笑笑。你不冷就好。
二八五
天矇矇亮。卓燕迷迷糊糊之中,睜開雙目,才意識到自己先前已又昏睡了過去。雖然天光才露出那麼一點,卻已能看出今日是個好天。
他試著略動,卻仍覺徒然——莫說穴道仍未解開,便是解開了,臟腑的嘶痛,肌肉的痠痛與傷裂的癢痛混雜必也仍然讓他只能定在原地。
但——好像有些不同?身上蓋了層禦寒之物,不知是毯子或是長衣。然後——有種似應熟悉的知覺在身側——他極力轉動脖子去看。
林芷——她倚在邊上,看上去像睡著了。
林姑娘。他開口啞聲叫她。啞得幾乎無聲。
林芷沒有便醒,卓燕只得轉回頭來,打量這蓬內——仍是這地方,除了自己身上多了層寒衣,邊上多了個林芷,簡布不見了之外,並無什麼變化。天色愈來愈亮,竟略有絲光影自東邊的蓬紙透入,整個世界好似一圈明亮的穹頂,將他裹在中央。外面是靜謐,反而本應被封住了的心脈之中,那顆心的跳動卻極是清晰,清晰到卓燕覺得有些劇烈——牽得身上的傷都似更痛。
不知是否是時辰久了之故,他隱約覺得數處穴道有幾分鬆動。他手肘微屈,隨即已覺出這鬆動之故只因——此番封自己穴道的,並非拓跋孤的指法與指力。
他有些恍然。瞧來拓跋孤點的穴道已解了,而且彷彿林芷還以針灸之法為我減輕過傷勢。他心道。只是我從頭至尾,竟是沒醒。
他又轉頭去看林芷,卻見她秀眉微蹙,不知夢中遇見了什麼不悅之事,正想再開口叫她,卻發現她眉間越皺越深,竟致嚶嚀一聲,自己醒了轉來。
』見她以手去捂肚子,睜開雙目。卻恰恰與卓燕相對,一時竟說不出話。卓燕已頓時省悟,脫口道,蠱蟲又作怪了麼?
林芷點一點頭。強打精神,輕咬下唇道,你幾時醒的——覺得怎樣了?
好得多了。卓燕道。你——我聽說你是自願為質跟來此地,當真?
我擔心你落在他們手裡……林芷說了一半,卻又微笑了笑,道,但若早知拓跋孤會救你,我也就不必跟來了。
他若要殺我,你跟來又準備做什麼?卓燕回以一笑。林姑娘,我倒沒料到你如此關心我——但你這般做法。卻等於陷你的慕容荇於險,你又可知道?
他們不會對我怎樣的。林芷捂著肚子,皺眉站起道。我幫你倒點水。你昨天……真是流了很多血……當時我都覺得……都覺得要無救了……
你先不用給我忙了,林姑娘,無論如何。你聽我的,最好找個機會逃回冰川去。他們對不對付你是一回事,你現在不在慕容荇身邊,這不遠不近的距離,正夠那蠱蟲折磨你。
我……倒還好,這回發作得不是那麼厲害,林芷勉力道。也就方才。忽然一下子而已……
】燕沉默地看了她半晌,忽道,我身上的穴道是你點的吧?
林芷點點頭。拓跋教主特地交代我要封住你周身穴道,否則會有危險。
替我解開吧。卓燕淡淡地道。
什麼?現在……現在不行的!
在已不是昨天了,我自己清楚自己的傷勢——心脈周圍還是留著,但周身穴道就解開吧。否則我一直躺在這裡,像什麼樣子?
林芷還在猶豫,卓燕又道,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吧?你什麼時候見過我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林芷這才輕輕哦了一聲。走近過來,點開他周身諸穴。扶他極緩極緩地坐起來一些,只聽見他用力喘氣之聲。
痛得我骨頭都快要化了。卓燕看她一眼,說話間雖是在笑,但冷汗顯是又滲了出來。
我在太湖跟著師孃學醫,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