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我,是說——如果是她,蘇折羽——你會准許邵宣也沾她麼?
我為何要不准許。拓跋孤一字字地道。既然她做了“拓跋瑜”。
蘇扶風的眼神有些許黯淡。你原來……
她低下頭去。現下怎麼辦?
拓跋孤想了想。你還是先陪她去——過後再覓機會過來。不過,你若怕死,便不用來。
÷死?蘇扶風笑,搖了搖頭。好,就依你所說。…
不過——拓跋孤似乎又想到些什麼事,叫住她。你若見到這裡燈熄了,便不用來了。
為什麼?蘇扶風疑惑。
因為……拓跋孤看了蘇折羽一眼。還有那麼一分可能——我會改變主意。
他看見蘇折羽的呼吸,變成了魚一般大張著嘴一口一口艱難地抽氣。他無端地想到昨晚,想到她在自己身下同樣大口的喘息。然而此刻的她,滿身滿臉的痕跡變成深紅,簡直讓他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從哪裡,看出她還是那個蘇折羽?
他便坐在她身邊。以往幾乎沒有這樣的時候,他會容許她比自己多休息一忽兒——至少她自己就不會容許。就算是現在,她忽而睡去忽而又醒,看見他這般坐著,都差一點要帶著惶恐。
不知多久之後她又依稀地醒了,看見他仍然坐在邊上出神,眼淚竟一瞬間就滿溢著了。他轉回頭來向她看,她想躲卻又不敢躲。
主人……她喃喃地道。折羽……是不是……很醜?
他竟笑。你說呢?
主人……主人……不要看著我。她像是恨不得隱藏起來,卻又無處可藏。
你什麼模樣我沒見過,還在意自己丑不醜?拓跋孤愈發發笑了。
蘇折羽的眼淚卻掉了出來。但……但折羽還有很多事情……沒為主人做……折羽以前想……以前想……若是為主人死了,無論怎樣,這一輩子都是值得的。可是現在……現在這樣……太……
她的嗓子一啞,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停了一下,才道,太不甘心!
誰說你不是為我死呢!拓跋孤突然提高聲音。你若不是為我死的,我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蘇折羽睜大眼睛,似是不明白。
拓跋孤也不準備跟她解釋那盤點心的事。他突然發現,莫非這就叫報應?他不過是一時動了想把她繼續留在身邊念頭而利用了恰好闖入的蘇扶風,結果事實證明,他果然是不應該動這樣的念頭的,對麼?
是我太優柔寡斷了。他心中冷笑。我果真越來越像我那個優柔寡斷的父親了麼?可是分明的,他卻是他最痛恨與蔑視的一個人。倘若當時堅決地殺了蘇扶風而將蘇折羽送到邵宣也那裡是不是就好了呢?中毒的人會是我麼?但我多半不會像她這般,這麼輕易就發作了吧?
他看著她。可是無論如何,我已經選擇把她留下了。既然選擇了,還應該再後悔麼?我不是說過麼,自己種的因,自己就該收這果——我都忘了麼?我從不曾因為我父親作的任何選擇而看不起他,我只是看不起他在那之後的猶豫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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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蘇折羽覺出眼前一黑,他熄去了燈火。冷麼?她聽見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她照例地搖頭,在兩床冬被之下,咬著牙否認。他沒說話,暗夜裡她突然觸到他的唇——落在她額心的唇。她吃了一驚,看得見他一雙無論何時都銳利無比的眼睛就在自己頭頂。他輕吮她灼熱的額頭,似乎並不顧忌什麼,她卻害怕了,反而哭起來。
蘇折羽。她聽見他的聲音,你幾時這麼愛哭了?
她慌忙忍住了,細思自己哭泣的罪過。
那我們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