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叫他……右先鋒。
蘇折羽想站起,卻未使上力,咬了咬牙道,他叫陳君,是右先鋒顧笑塵的副手,也是他的心腹。
蘇姑娘有所不知。單疾風道。笑塵眼下已不是青龍教右先鋒,右先鋒之職,早由陳君接任。
什麼?蘇折羽吃驚道。為什麼?
箇中情由……還是……讓教主來說比較好。單疾風低頭道。
這件事先不說了,這個陳君是怎麼回事?他是叛徒一夥麼?邱廣寒忍不住道。——當著陳君屍體,縱然想說不是,怕也困難。
蘇折羽已道,陳君是顧笑塵一手栽培,難道顧笑塵也……
蘇姑娘懷疑笑塵?單疾風一張平板的臉也露出了訝異的表情。他怎可能叛變青龍教!此事他不可能知情!方才他明明還出手幫助你們……
我只是猜測。蘇折羽低聲道。眼下我們還是將這屍首帶回教中,看主人如何定斷。
邱廣寒點了點頭,看看外面,道,雨小多了,單先鋒,就麻煩你把這屍身搬到馬背上去。
單疾風依言,挾了那屍身就走。邱廣寒抬頭去看那柳氏母女,兩人被她目光一觸,又逃也似地向後一縮。
∵吧。邱廣寒已經不徵詢任何意見。
那兩人仍是戰戰兢兢。柳金鳳是世故人,看得出邱廣寒人雖然漂亮,但此刻心境可不好,已沒什麼與她商量的餘地。她心中雖然害怕,但更怕若不依從,會惹出別的麻煩來,心中一邊叫苦,一邊連忙也站起來,居然還有閒心想起應該找把傘——找出兩把來,帶點討好的意思,遞給邱廣寒一把。邱廣寒接過來,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匆匆說了聲謝謝,示意她們先走,自己扶著蘇折羽跟在後面。
雨勢雖小,但風向卻怪,總是遮不住,飄了進來。邱廣寒一手擎劍,一手打傘,難再扶穩蘇折羽,眼見她走一步也是皺眉,不由地道,單先鋒,你能背蘇姑娘回去麼?
單疾風剛剛將那屍體擺放停當,回身恭聲相應。蘇折羽卻略略一窘:以她此刻的情境,其實是不甚方便的,這樣一場雨合一場交手,很輕易就令某種本已止住的溫熱又沿著腿內側流了下來,這痕跡如果不慎粘在了單疾風的衣衫上,又是何等尷尬?幸而,她右臂也受了傷,那血跡還算能混淆視聽,多少緩解她的憂慮。
她沒爭辯,因為她也找不出更好的選擇:她是真的無力走動,更無力在馬背顛簸了。
「雨飄飛,她伏在單疾風背上,閉上眼睛,失神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似乎已完全黑了。她恍惚覺得有人晃了自己一下,睜開眼睛來,有幾分惺忪地望住前方。
蘇姐姐?邱廣寒柔聲道。到了,你還好麼?
蘇折羽陡然驚覺已是坡頂,自己屋子之外。她面上一潮,忙道,我沒事,讓我下來吧。
單疾風依言放她下來。
先休息吧?邱廣寒道。今天的事,我跟哥哥說就是。
蘇折羽搖搖頭,嘴唇微動,邱廣寒又道,哥哥還沒回來,似乎……還在徐長老那邊。我已經派人去找他了。
我還是要……見見主人。蘇折羽低頭道。她緊緊攥著那個金飾:但那大概已經是今日最不重要的事了,徐長老、陳君——哪一個不比這小小金飾要緊?她只是想見見他,希望看一看現在的他是什麼臉色,是否在為今天的耽擱而責怪她?她有沒有將功補過的機會呢?
邱廣寒見她堅持,只得道,那麼先進屋歇會兒吧——對了,剛才那位大嬸她們,我也已經叫人去安排了住處了,你放心就好。
蘇折羽點點頭,兩個人踏進拓跋孤的房間——只有兩個人,因為單疾風是不敢進的。他默默然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回身——方一回身,就已看見拓跋孤的身形。
他衣袂帶風,高大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