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細雨中卻仍然輕得像不著痕跡,即便在這朦朧的夜色之中,也能讓人心中一凜。少頃,拓跋孤已到了門口,手一揮道,你去議事廳等我。便徑直推門進去了。
——聽得出來,他隨後還有事要說。
邱廣寒還沒坐下,正幫蘇折羽找了塊毛巾。後者也才剛一坐下,聽他進來,慌忙一彈而起,那一聲“主人”卻不知為何一哽,竟啞住了。
拓跋孤把門推上。陳軍的屍體我見到了。他開口是這樣的一句。我已安排人都去了議事大廳,這便要過去。廣寒,你也去吧?
邱廣寒點點頭,隨即道,可是哥哥,蘇姐姐又……
我看見了!拓跋孤伸手去抹了抹蘇折羽發頂的水珠。弄得這麼狼狽呢?他看了看她臂上的傷口。
折羽這便去換了這身……
你換什麼?你也沒得可換了吧。拓跋孤目光落著她冷得發白又輕顫的嘴唇。
蘇折羽低頭,無話可說。
他嘆了口氣。你歇段日子吧,要歇幾天?十天夠了麼?
蘇折羽驚異地抬起頭來。什麼?
拓跋孤的表情,認真卻又摻雜幾分不耐。我是問你,幾天能將身體養好?
折羽沒有什麼大礙,隨時能為主人效力的!蘇折羽很肯定又很急切地道。
拓跋孤似乎聽了她的話,又好像沒聽。你不要跟我說沒事,這種樣子的蘇折羽,派不上用場。
就……五天……哦,兩天,兩天足夠了!蘇折羽終於咬著嘴唇,說出一句。
蘇姐姐!一旁邱廣寒瞪大眼睛。你還是……
那麼就兩天。拓跋孤伸手指了指她的房間。去吧,這兩天都好好休息,別管旁的事。
蘇折羽仍然想說什麼。她很明白,在這青龍教突然出現意外的關口,兩天,卻可能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兩天。可是,現在又能怎麼辦?她能這樣狼狽地去議事大廳參加他的議事麼?
她只好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留下那個勉力維持的輕鬆背影。等會兒我會派人來照應。拓跋孤加了一句。廣寒,走吧。
邱廣寒也無暇再說什麼,跟著他走了出去。…
徐長老呢?蘇折羽心中突然一驚。徐長老他……沒事吧?可是,她沒來得及問。她轉過身,他的房間裡,孤零零的,只有她。
把事情跟我說說。拓跋孤走得很快,口氣也顯然很沉鬱。仔細點。
邱廣寒點點頭,便追著他邊一五一十地說完,已經氣喘吁吁,又開口道,徐長老他……
先不要問。拓跋孤並不轉回頭來看她。你說——顧笑塵也出現了?
對……哥哥你對這件事……邱廣寒眼看議事大廳要到,連忙想提早問出個所以然來。
拓跋孤卻擺了擺手,不再言語,一轉而上臺階。
廳中眾人頓時安靜下來,本在圍著陳君的屍體看,此刻也陡地退開。拓跋孤向廳中掃了一眼,左使程方愈,右使霍新,左先鋒單疾風,右先鋒陳君——的屍體——以及各自輔管各務的副手,都已到了,總共是十四人。
拓跋孤上座,坐下。
眾人似乎已經聽單疾風說了幾句,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行竟參教主之禮後,程方愈首先按捺不住道,教主,陳君平日為人本分,做事勤懇,與弟兄們也都很好,絕不可能對青龍教懷有二心,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了!
不錯。後面也有一人接話道。屬下也認為陳先鋒偷襲二教主與蘇姑娘之事,別有隱情!說話者正是同為原來顧笑塵轄下的副官。
拓跋孤不語,聽二人說完,瞥了他們一眼,緩緩地道,這件事情的始末,你們可聽仔細了?
回教主,適才單先鋒大概已說了說。程方愈答道。
拓跋孤目光移向單疾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