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便纏向了林垣馳。幸而肅親王在軍中日久,隨身總帶一把削金斷玉的寶匕,一番水下搏鬥之後。竟將那條大蛇生生斬裂。而落水之時,高嫣卻也極為湊巧的落在了堰王身邊,未被巨蟒纏上的林垣掣便順手救起了她。
無人營救的荼蘼在水中沉浮許久,方才被林垣馳救起。
其時她已昏迷不醒。在她的足踝處,偏還有一處咬痕,傷口不大,卻有黑血隱隱溢位。虧得林垣馳昔日曾在山林之中待過一些時日,見她面色蒼白之中還隱隱泛著黑,當機立斷之下,迅速為她吮毒,荼蘼方才得以保住了一條性命。芸樺想著至今猶且躺在隔壁屋內的昏迷不醒的荼蘼,不由的又嘆息了一聲。
門輕輕響了一聲,芸樺忙抬頭看去,卻見季竣鄴緩步走了入內。經了這一場驚魂之事,這位素日沉穩安然,不動如山的清平侯,此刻的面色亦是蒼白如紙,眉目黯沉。
芸樺起身輕施一禮,正要開口,季竣鄴已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行退下。芸樺猶疑片刻,有些擔心的回頭看了韓璀一眼,這才垂頭退了下去。季竣鄴嘆了口氣,走過去,伸手抱住韓璀,輕輕撫了撫她單薄瑟縮的肩背,溫聲道:“璀兒。你放心,荼蘼不會有事的!”
自打出事至今,韓璀都沒掉下一顆淚來,此刻被丈夫抱進懷裡,感受著這一份溫暖,她才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不……是我的不是……都是我的不是……”
她嫁入季府已有多年,這麼多年來,她與段夫人雖有過一些摩擦,但丈夫從不曾怪過她,只是默默立在一邊為她分擔。兩個小叔對她亦是恭謹有加,從無失禮之處。小姑荼蘼更是明裡暗裡,不時幫襯於她,這些,她都記在心裡。因為從來都記得,所以她更不會忘記今日三叔季竣灝衝上橋,一把扯住她的衣領,厲聲喝問情形時,那猙獰的面容。
那張清俊無雙的臉龐在那一刻已完全扭曲了,讓她惶恐驚懼。當時自己說了甚麼話,她已完全忘記了,只記得自己含糊的說著。說著那條芙蓉錦鯉王,說自己喊了荼蘼來看然後荼蘼落水了,而她卻因後退的那一步而安然無恙她甚至不知道,若是季竣鄴沒有隨後急急趕來,季竣灝會不會在盛怒之餘將自己活活掐死並毫不猶豫的丟下水去季竣鄴的唇角生澀的抽動了一下,妹妹落水,至今昏迷,便是太醫也不敢保證她一定能夠醒來,這事於他,何嘗不是晴天霹靂,他不知道,若是荼蘼當真就此去了,自己該怎麼同父母說起此事。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用力箍緊了懷裡不住打顫的韓璀:“這事不能怪你,我知道你也不是有意的!”這個時候,又豈是自怨自艾的時候。
韓璀用盡全力的箍住他的腰,抽泣顫慄:“不……不……你不知道……你甚麼都不知道……是我……是我的不是……今兒……是我帶荼蘼去景山潭的……我,肅親王求我,他……他讓我帶荼蘼去景山潭……”她斷續的說著,等到說完最後一句,已然近乎虛脫。
她不知道丈夫的反應,她只是用力的抱住他,彷彿大海之中,抱住的那最後一塊浮木,她能感覺到丈夫的手臂無聲的軟了下來,再也不及適才有力,他的身子在那一瞬間,也似乎冰涼了。她慌亂的將臉貼在他的懷裡:“竣鄴,竣鄴……”
許久。她才聽到一個低低的聲音,空洞而絕望的自那個寬厚的胸腔之內傳了出來:“為甚麼?為甚麼?”韓璀只是抱住他,死不鬆手的抱住他:“我娘……我娘……”
她的母親希望荼蘼嫁給林垣馳,這樣對誰都好,無論是季家還是韓家因為她的父親韓宇,早已將手上全部能押上的籌碼都押在了肅親王林垣馳的身上荼蘼一貫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她的決定不易更改,這一點,韓璀明白。因此她並沒當面去勸說荼蘼,只是打算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給他們製造一些獨處的機會例如今日
但是她萬萬沒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