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姿伸手將玉接過去翻著看,「這玉我見過,行雲曾經佩過幾天。」想了一想又問道:「剛才這玉熱起來時公子在做什麼?」
飛天脫口說:「我正想他。」
楚姿眼睛一亮:「這就是了。行雲他從那次輝月殿下宴後,常獨坐出神,有時還恍惚發笑,這在他之前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要他快樂留戀的事,那一定是和飛天公子你相關的。「你如今要找,就從你們再遇後想起,都做了些什麼事,他最快樂的是哪樁。又有些什麼地方讓他最是難忘。」
飛天靈竅頓通,長身而起,恭敬之極地一揖,「楚姑娘,多虧你一句話點醒我,真不知如何謝你!」
楚姿起身還禮,「飛天公子言重。空兒得一個可靠的去處,我正該謝你。行雲也是我的好友,舊時蒙難,他就如我兄長手足一般。今曰他橫遭不幸,我也盼你能夠成功,好令他復返人世。」
楚姿告辭出去。門邊一人靜立相待,那人衣飾整潔,面相良善,一團和氣。楚姿指著那人說:「這是劉齊……」
飛天雖然心境如灰,卻還勉強一笑招呼。
楚姿說:「你要事在身,我不多耽誤你。我們……先去看看空兒,飛天公子若有了好訊息,可記得讓我知道。」
送走楚姿,飛天坐下身來,潛心靜思他和行雲再相遇之後的經歷……
在輝月殿前說了第一句話,行雲嗔他忘憂卻恨,一箇舊愁難消,一個懵懂無知;輝月生辰之時是第二回,那時說不上話……
及至成人禮後,行雲溫言安慰,那是在輝月殿裡。可是才剛從那裡出來,倘若行雲他真的……那輝月必定會知道。
殿門前,就更不會了。那裡現在刀兵遍佈,行雲怎麼會停留在那裡?
這屋中,應該也是沒有,否則照平舟說的,這玉該能凝魂聚魄。現在雖然發光發熱過,可也並沒有什麼其它異樣。
那……就是其後深夜相逢,和他相約塔上相見。
飛天遠遠東望原來飛天殿的殿角一隅,塔尖在霧靄中隱隱可見。
飛天一路疾奔幾乎是腳不沾地,路上並非沒人,卻哪裡有餘暇去顧。
塔頂上風大霧沉,卻沉靜安寂,並無什麼異樣。想必行雲沒有來過這裡……
那天夜中和他在這裡說話,行雲教他習劍,可是飛天卻還是記不起他來。
那之後,他就隨輝月出巡,去了楓城……拐了楚空落跑,遇到鳳林,到梧桐城和行雲重聚。是了,就是那裡!一定是梧桐城!飛天精神一振。那裡是他們重遇定情的地方,又是行雲的故鄉!一定是那裡沒錯!
天馬飛馳,耳旁風聲呼嘯作響,景物一閃即過,半點也不入飛天的眼。
飛天心中像油煎火燒一般。快些,再快些,行雲等不得,時間等不得!
飛天路上連換了幾次馬,曰夜不停。梧桐城啊梧桐城,為什麼會這樣遙遠,似乎永遠也走不到頭!
到了極困的時候,就隨地窩一夜,哪裡不能躺人?樹杈上,草窩裡,和衣就能倒下,只是……一閤眼,他就看到行雲。
他笑如初陽,衣若白雪,悠悠然踏波而來,乘風而去。
自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行雲,行雲,請你不要走,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向你傾訴。請你不要走……
等飛天終於站到鳳林面前,已經形銷骨立,憔悴得讓人認不出來。
鳳林雖然心中詫異驚疑,卻還是那副調調,「你怎麼有空回來?」
飛天回過一口氣來,嘴唇乾得起了一層皮,滿面塵灰,聲音嘶啞難聽之極,「我來找行雲。」
初遇時的街市,那似笑非笑,分開人叢,緩步而來的少年公子……
楚空扯飛天的衣角,「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