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很快,她相信這兒的人,沒有人看見她對那塊豬皮動了手腳,可他顯然知道。
彷佛察覺了她的視線,他在那時朝她看來。
瞧見她在看,他又露出了笑,然後一邊朝她走來,一邊把那張豬皮捲了起來,握在手裡,而不是將它丟掉。
顯然,他不只懂得製造證據,也清楚事後該湮滅它。
他走出畜欄,來到她身前,用和藍藍同樣被辣椒粉燻得水汪汪的眼看著她,把豬皮遞到了她身前,道:“我猜你希望它還能再利用?”
他看出她有一瞬間,似乎想後退,但她忍住了,只抬頭看著眼前這個聰明絕頂的男人,伸手接過了那張豬皮。
“當然。”
第3章(2)
瞧了眼那打打鬧鬧的王家夫婦,他噙著笑,隨口提議道:“看來,我們是不需要繼續待在這裡了,容我和藍藍陪白露姑娘您回去吧?”
她又遲疑了一下,他以為她會反對。
打從他可以下床四處走動之後,她總是離他離得大老遠,只要他試圖靠近,她就會不著痕跡的後退,然後轉身離開;只有少數幾次,她惱了,或正在忙,才會忘記要閃避他的接近。
可半晌後,她點了點頭,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沒有拒絕,只轉身走回宋家。
好現象。
他勾起嘴角,快步跟上。
“你怎知我身上有帶辣粉?”她問。
“事實上,我不知道,我只知你腰上隨時帶著藥袋,總該是有類似的東西吧。”他笑著說。
“你來之前,就知藍藍是冤枉的?”踏入屋前小徑時,她開口問。
“不,但我懷疑。”他陪在她身邊,轉過成排防風的竹林,走上田埂。“就像你說的,它真的很老了。再且,野獸只為需要才狩獵,只有人類才會在吃飽後,還去玩弄獵物。而就我所知,你們確實將它喂得很飽。”
“所以你才要大梁去找豬皮來?”她再問。
“對。”他點頭承認。
這男人不是普通人,他看似尋常大漢,卻聰明得有些嚇人。
一般人是不會想到這點的,更遑論想到辦法去證實了。
說實話,這真的讓她對這姓蘇的有些刮目相看。
“謝謝你幫藍藍說話。”
“不——不客氣——哈啾!你也救了我一命啊!”他說著,吸著鼻子,又吸著鼻子,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這噴嚏打得太用力,扯痛了腰傷。他臉孔扭曲,一邊搗著腰傷,一邊拿起陶甕,拔開塞子,喝了一口。
藥酒味頓時撲鼻而來。
她瞅著他,倒沒阻止,只再道:“今兒個早上,春鈴同我說,少爺屋裡的藥酒被偷了。”
“唉,那是個美麗的誤會。”他厚著臉皮,笑咪咪的再喝了一口:“我是用借的,不是用偷的,我寫了借條放你家少爺桌上了。”
“那酒,他釀五年了。”她再道。
“是嗎?”他眼也不眨一下,讚歎的說:“難怪如此醇厚,改明兒應該叫他多釀個幾壇才是。”
“你難道不曉得,不告而取是謂偷嗎?”
“我知道啊,所以我寫了字條和他借啦。”
“少爺現在人不在。”她提醒他。
他停下腳步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看著她,莞爾挑眉問:“說真的,你真的覺得你家少爺會介意嗎?如果他現在人在這裡,他會抓我報官嗎?”
看來奢望他會羞愧,實在是她的錯。
她瞅著這不要臉的男人,老實回道:“不會。”
“那不就得了。”他雙手一攤,露出無賴的笑臉。
“但那不代表,你的行為就是對的。況且,你腰側有外傷,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