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洶洶的衝了進來,伸手朝王夫人便是重重兩個耳光,打的王夫人眼冒金星,半天回不過神來。
賈母瞧見了,當下大唬,只忙攔住了賈政道:“這又是怎麼了,可是珠兒出了什麼事?”
賈母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賈珠,賈政越發惱怒,抿了抿唇,抬手抓住王夫人,一腳便狠踢了過去,只踢得王夫人淒厲慘叫,賈政還不罷休,追著又要死命的打,只恨不能將王夫人活活打死。
賈母見著賈政這番動作太不像樣,忙命人攔下賈政,只忙勸道:“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兒,好好歇口氣兒說不得,非要又打又罵了。寶玉她娘再怎麼有錯,你是休也好,是教訓也好,都得說個明白再發落。這樣子往死裡作踐,你瞅瞅自個兒,可還有兩分讀書人的氣度,倒跟那街上無事打老婆的閒漢差不離了。”
王夫人一聽賈母這話,心裡越發動容,忍不住高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我不活了,一會兒要休我,一會兒要打我,我都四十歲的人了,這樣被人罵來打去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倒不若一頭撞死了乾淨了。”
說著,便要往旁邊的玉石屏風上撞過去,屋子裡的下人慌忙拉住,又說又勸,王夫人卻不肯作依,只仍舊往旁邊扯著,看著賈母心焦不已。
賈政瞧見了,只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厲喝道:“都鬆手,由著她去,我放著這間屋子不要,也要為府裡除了這個禍根子。”
王夫人先還哭著,聽著賈政這話,不免又氣又怒,只是又狠不下心一頭撞過去,只忙忙哭著寶玉,珠兒,元春,將這些兒女的名兒念過來唸過去。
只聽得賈母心裡發軟,直嘆著氣,勸著賈政道:“行了行了,她雖做錯了事兒,可到底也是寶玉和珠兒的母親,你瞧在這些兒女的份上,能寬些則寬些罷。”
賈政紅著眼,咬牙笑道:“我倒想寬些,可她卻恨不能將咱們這一家子都禍害死了。方才兄長命人送了幾個人過來,我一問才知道,這毒婦不單在外頭包攬官訟,竟還命了幾個陪房在外頭放起貸來了。這事兒一旦發出去,莫說珠兒和寶玉的前程,就是我們這一家子都得賠進去。”
任憑賈母再是精明過人,可到底只是一內宅婦人,見賈政這話裡說的嚴重,賈母也急了,只忙說道:“這…這可怎麼了得,萬一被人知道了,這可該怎麼辦?”
說著,又問著賈政道:“那些人究竟是怎麼說的,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個來由?”
王夫人聽得賈母這話兒,臉都唬白了,略微縮了縮腳,只往旁邊移了移,恨不能地上有個洞,好能鑽進去。
賈政長嘆了一聲,坐在椅子上,淚如雨下,只吩咐左右道:“將那些人都帶進來罷。”
月上柳梢,一地冷輝,樹影重重,燈影重重,微風掠過,點染些許漣漪。
賈赦坐在太師椅上,將腳搭在書桌,手裡拿著一本書蓋在臉上,一動也不動,彷彿睡著了似的。
翠雲打起簾子往裡頭看一眼,忙進來在火盆裡添了炭,又重沏了杯盞,放在几上,方便賈赦取用。
一切收拾規整了,翠雲方才又回了外間,一邊拿著繡繃繡著花,一邊等著賈赦傳喚。
書房裡的燈花輕聲爆開,外頭突然鬧騰起來,賴大慌里慌張的闖進來,氣還沒喘勻,便朝著賈赦躬身道:“大老爺,老太太請了你過去。”
賈赦移開手,似笑非笑的看了賴大一眼,只笑道:“可不知老太太有什麼事兒?”
賴大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只忙道:“是為先前老爺遣人給二老爺說的那事兒,老太太聽說了,難免有些不清楚的地方,所以才請了老爺過去問問?”
“原是這樣。”賈赦輕嘆了一聲,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