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裡頭很有事兒呢。”
卻說賈赦如今是越發清省,除去每日上衙門應景,他竟找不出事兒來做,外頭的經營早已上了軌道,萬事都有人打理著,賈赦不過看看賬本便罷。
府裡呢,迎春那兒的事情邢夫人早接了手去,不說什麼日常的份例,便是起居的茶水點心,邢夫人都想得妥妥帖帖,她又與迎春的女先生合得來,每日常去走動,但凡一點半點不周到,也被她提點著改了。
賈璉更是不用說,外頭有了營生,出息了不說,竟是連那好色的性子都改了去,賈母和邢夫人提了幾次,給賈璉屋裡放人,都被他自個辭了去,只說屋裡使喚的人太多,還請了賈母的吩咐,要放幾個年歲正好的丫鬟出去。
賈赦心裡雖納悶,卻找不出什麼緣由來,本想尋了跟賈璉出去的人問問究竟,可那些人在金陵縱著賈璉尋花問柳,遮掩還來不及,哪敢說半句實話,都異口同聲的言道,賈璉在金陵很是規矩,也沒招惹什麼是非。
賈赦問了幾次,見問不出個明白,便也撂開手去,只吩咐底下人多留心賈璉幾分,看賈璉究竟是真改好了,還是一時興起,反正日久見人心,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兒子女兒不用賈赦操心,房裡的雜事,邢夫人也料理的妥當,若是原來的賈赦,巴不得如此清閒,好日日與姬妾喝酒。
可如今的賈赦最是個惜命的,遠離酒色還來不及,哪肯拿自己的身子糟蹋,因這個緣故,賈赦竟越發閒的發慌。
原本他心裡一直惦記著王夫人放貸的事情,也想趁著如今空閒,好生了解一番府裡的情況,可賈母尚在,又是個最講究規矩的,哪容得賈赦插手府裡的事兒,不過一句何曾少你用度了,便把賈赦給打發出去了。
賈赦也讓幾個還算得用的人在府裡密訪了一番,可王夫人的首尾做的極好,雖有些流言蜚語,但皆是些無風起浪的話兒,竟是沒一個知道實情的,若不是賈赦心裡始終存疑,說不準還真以為王夫人是慈眉善目的大好人。
饒是這樣,賈赦心裡對王夫人的惡感也去了些,倒不因別的,只是人人都說王夫人是大善人大好人,眾口鑠金之下,賈赦難免受些影響。
不過賈赦心裡極是清楚,王夫人這人再怎麼慈悲和善,可也不過是個假菩薩,不說這放貸的事兒真與假,單她在書裡的那些行徑,便稱得上心如蛇蠍。
王夫人這邊事兒查不出來,賈赦又是個閒不住的,實在無事可做,左思右想,一時竟想到了家學去。
自從請了賈敬出面之後,這家學的情況,總算有了些好轉,只是賈代儒老婆來府裡哭了一場之後,賈赦和賈政為了避嫌,竟是許久未過問家學的事兒了,不過偶爾聽下人提提,知道個大概罷了。
如今賈赦得了官,自是不比往常,他關心一下族中後輩,旁人也無話可講,還得誇上兩句,顯示一下賈赦的用心良苦。
賈赦素來便是想什麼便做什麼的,只忙命人去家學裡探訪暗查,又請了先生來府裡詳談。
這先生來了之後,賈赦才知道,原來賈代儒自賈敬出面之後,面子上實在過不去,又不能駁了賈敬的意思,如今只是託病不出,白領著家學的供奉罷了。
賈敬雖是個一心成仙的,但好歹是進士出身,對科舉學問自是精通,與幾位請來的先生談了一番之後,便也不再管家學的事兒,只交給那幾位先生做主。
許是賈政撞了大運,這幾位先生有真才實學不說,在教學上也頗有能耐,整頓了家學的風氣不說,對於教學的內容也做了修改。
以往賈代儒教學時,不過講些尋常文章,命人背誦便罷了。
換了這四位先生,背誦自是少不得,還要破題作文,並且十日一考,一月一試,端得是嚴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