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受到影響。當時西南聯大中文系教授僅有七人,其中陳寅恪被困香港,劉文典一走,就只剩下羅常培、朱自清、聞一多、清江清、王力五人,課程壓力極大,所以便對劉極為惱怒。劉文典回到昆明後,第二年續聘,聞一多堅持不給劉發聘書,劉被解聘。劉文典知道自己被解聘的事後,非常生氣,曾與聞一多幹了一仗。當時和聞一多住在一起的清華研究生王瑤回憶說:“劉文典回到昆明後,對解聘他的事很不服氣。他曾到司家營清華文科研究所找聞先生論理。當時兩人都很衝動,聞一多正和家人一起吃飯,他們就在飯桌上吵了起來。朱自清先生也住在文科研究所,看到這種情況就極力勸解。劉文典終歸未能重返清華。”
劉文典的學生王力當時亦在中文系任教,當時極力為劉說項:“我們幾個同事去見聞先生,替那位老教授(指劉文典)講情,我們說這位老教授於北平淪陷後隨校南遷,還是愛國的。聞先生髮怒說:‘難道不當漢奸就可以擅離職守,不負教學責任嗎?’他終於把那位教授解聘了。”
劉文典離開清華後,到雲南大學任教。聞一多對雲南大學聘請劉極為不滿。吳宓在1944年7月10日的日記中記載,國民黨教育部高教司司長吳俊升邀集西南聯大、雲南大學、中法大學文法學院主任討論《部頒課目表》修改問題,聞一多在會上提到劉文典是說:“謂幸得將惡劣之某教授(典)排擠出校,而專收爛貨、藏垢納汙之雲大則反視為奇珍而聘請之”,“雲大在座者姜寅清無言,徐嘉瑞圓轉其詞以答,未敢對聞一多辯爭”。
劉文典染上鴉片,據說是因長子劉成章的死。他為打發排遣內心傷慟,麻醉自己,便開始吸食大煙。雲南盛產雲土,劉到昆明後便如魚得水,越發不可自拔。錢穆回憶說:“(劉文典)後因晚年喪子,神志消沉,不能自解放,家人遂勸以吸鴉片。其後體力稍佳,情意漸平,方立戒不再吸。及南下,又與晤於蒙自。叔雅鴉片舊癮復發,卒破戒。及至昆明,鴉片癮日增,又曾去某地土司家處蒙館,得吸鴉片之最佳品種。又為各地土司撰神道碑墓誌銘等,皆以最佳鴉片為酬。雲南各地軍人舊官僚皆爭聘為諛墓文,皆饋鴉片。叔雅遂不能返北平,留教雲南大學,日夕臥榻上,除上課外,絕不出戶。”
抗戰勝利後,劉文典為人捉刀,為蔣介石六十生辰寫過賀表。當時雲南省政府主席盧漢的秘書朱麗東透過李廣平找到劉,他沒有拒絕。
【真誠】
劉文典知道自己狂傲,他曾反省自己:“以己之長,輕人之短,學術上驕傲自大,是我的最大毛病。”
劉文典在“國民代表打國民”那天晚上寫信給胡適的說:“典這兩天眼看人類十分墮落,心裡萬分難受,悲憤極了,坐在家裡發呆,簡直揀不出一句話來罵那班‘總’字號和‘議’字號的禽獸。”
在西南聯大時,劉文典雖然自己吸鴉片,但他卻知道吸鴉片的危害,因此,上課時他常告誡學生千萬不要吸鴉片,他說:“我因體弱多病,初因治病染上了惡習,又因為政府腐敗無能,任敵侵略,國將不國;又因小兒早殤,悲痛欲絕,國難家愁,吸毒即慢性自殺啊!勸諸君切勿染此惡習。”
解放後,劉文典年事已高,雲南大學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便不為他安排課程,好讓他集中精力進行學術研究。但他堅持要講課,他說:“教授怎能不教書?不教書就是失職!”
晚年,劉文典回首平生,曾說過一句自我評價的話:“我最大的缺點就是驕傲自大,但是並不是在任何人面前都驕傲自大。”能夠讓劉文典始終肅然起敬的人有兩位,一位是國學大師陳寅恪,一位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胡適。
劉文典生前一直自稱“十二萬分”佩服陳寅恪。他曾經多次在課堂上豎起大拇指說:“這是陳先生!”然後,又翹起小拇指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