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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小時開講,延後結束,座無虛席,成為臺北重要的文史沙龍。

1986年錢穆生辰那天,他在素書樓裡為弟子們上了“最後一課”,並留下最後的贈言:你是中國人,不要忘記了中國!從此告別杏壇。當年大師向圍坐身邊的弟子作最後贈言的感人一幕,如今已經成為黑白影像,永遠定格在客廳的牆上。

1990年6月1日,95歲高齡的錢穆先生不願時任“立法委員”的陳水扁指控他霸佔公產,毅然搬離了素書樓。當時中央日報刊文指錢穆搬出“素書樓”,是“國家和社會不尊重知識分子”(裴普賢語)。後素書樓改為錢穆紀念館,錢夫人曾感嘆:“寧為死人辦紀念館,也不給活人住。”1998年5月22日,想要競選連任臺北市長的陳水扁跑到素書樓參觀,並聲稱要向錢穆夫人說抱歉。對此,臺灣輿論認為,陳水扁有心要說抱歉早該說了,何必等這麼多年,何況大師已乘黃鶴去,再說抱歉又有何用?

【魂歸】

1949年,錢穆隨華僑大學遷至香港,從此,錢穆就開始了孤懸海外、與家人音訊阻隔的後半生。

錢穆的素書樓庭院裡,特意種植了家鄉的植物:蘇州紫竹。

1949年錢穆選擇離開大陸,但他對於故土一直懷著深深的眷戀。錢穆80歲時,在夫人陪同下南遊,寫成《八十憶雙親》,緬懷父母養育、教誨之恩及兄長扶掖、幫帶之情,透露出對大陸親人的眷懷與思念。後又寫《師友雜憶》一書,對他的師友交往、著作旨趣、生活道路作了全面、平實的回顧。

錢穆晚年在《八十憶雙親·師友雜憶》中還對家鄉的山水記憶猶新。1914年到1915年的一年間,錢穆每週都坐船往返於無錫梅村、盪口兩鎮。水鄉澤國的美麗景色不僅讓年輕的錢穆心情激盪,還讓他讀書日益精進:“餘坐船頭上,讀《史記·李斯列傳》,上下千古,恍如目前。餘之讀書,又獲深入新境,當自讀此篇始。”所以,錢穆在以後的讀書寫作時,必選清淨自然處。

40年間,錢穆與子女也只有四次相聚,分別是1980年、1981年、1984年、1988年,每次長則月餘,短則一週。地點則在香港。其情景頗讓人聯想到監牢探視。

1980年夏,錢穆在夫人陪同下到香港與闊別三十二年之久的在大陸的三子(拙、行、遜)一女(輝)相見,歡聚一週。錢穆相當自責對子女沒盡到責任,對於幼女因他的緣故受委屈,格外感到愧疚。

未料這次團圓後一年半,長子錢拙即因淋巴癌去世,錢穆回臺後又面臨外界質疑他是否已返回大陸探親。

1984年,錢穆90歲,在港門人舉行壽慶活動,先生得以與二子、二女及孫(松)孫女(婉約)團聚了一個月,享受天倫之樂。

1990年6月1日,錢穆先生不滿當時身為立法委員的陳水扁與臺北市議員周伯倫指控他霸佔政府建築物,以九十六歲高齡之身毅然搬離素書樓,卻因此心情不暢,在生命最後的3個月,素書樓庭園內的樹木始終縈繞在他的腦際,清晨,他總是望著窗外問夫人:“樹呢?大樹怎麼不見了?”

眼疾纏身的錢穆,搬家時已不太能出門,也不太肯多講話進食,記憶力明顯減退,僅希望子女能在他生前來臺一聚。但天不從人願,終於在度過九十六歲的壽誕後,也就是遷出素書樓才3個月的錢穆,魂歸道山。

1990年8月30日晨,臺北大風雨。9時許,錢穆在臺北杭州南路寓所平靜地走完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享年96歲。他沒有去西方基督教所幻想的天國,也沒有到佛教所希望的涅槃的彼岸,而是魂歸於祖國母親溫暖的沃土中。

9月2日,遠在北京的馮友蘭向臺北錢穆家中發唁電一封。

錢穆故去,李登輝以臺灣領導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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